东极之趣

来源:周晓红   发布时间:2015-05-21 02:58:26 
或者有人会说,住惯了海岛的人为什么也如此向往东极?

也曾有人这样说过,东极,一生来一次就足够。

我以为,相同的风景,不同的心境便会产生不同的感觉。

正如岛与岛的寂寞或许相似,岛与岛的风情却是绝不相同的。

比之普陀山,朱家尖或者桃花岛,东极的乐趣就在于那个“极”:极地,极致,极趣。

“云雾漫山飘,海水绕海礁,人都说咱岛儿小 ,远离大陆在前哨……”这里是《战士第二故乡》;“青浜庙子湖,菩萨穿龙裤。黄兴东福山,菩萨穿背单。”这里有渔家谚语的神奇传说。这里是中国最东面的住人岛屿。这里是风的源头,浪的摇篮,雾的故乡,鱼的乐园。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有风之时,巨浪滔天,轰隆之声,几与战鼓相类。可惜这次前去,一路风平浪静,没有海浪的庙子湖,平静得太出人意料,不免颇有遗憾。但两次踏上庙子湖,感受到完全不同的两种东极夜景,也算幸运之事。

沿着码头一路徐行,远眺近看,灯火渔帆,半山璀璨半海幽,令人浮想联翩。强光照射下的海面,渐次向远方朦胧,如梦如幻,亦真亦虚。一束光柱在水面上形成一条奇特的光道,粼粼波光,向天际延伸,如真有通往天堂的云梯,恐怕就是如此。一时便愿蹈水而去,凌空飞渡,化作飘飘水上仙。

没有人知道漫漫的宇宙洪荒里,东极怎样成就为东极。但人们永远地纪念着第一个来到岛上的财伯公。那是一段很偶然的经历。财伯公本福建人,因出海遇风浪,便凭精湛的游泳技术逃生到这个荒岛,耕植为生。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东极便不会有“青浜庙子湖,菩萨穿龙裤”这般动人的传说。深受风暴之害的财伯公以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胸怀,拯救出海的渔民。他守在荒岛,每有风浪,便举火示警。渡化苍生的功德实不亚于菩萨。渔民感其恩德,焚香祭祷,相沿成习。菩萨既是渔民升华,自然多了几分世俗的人间烟火味,褪尽神秘的菩萨反令人倍感亲切。庙子湖上有财伯公庙,放火山导航处,财伯公举火像等多处遗迹。凭吊或是感佩,都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东极的空气里带着渔村特有的腥咸,但给我整体的感觉却是温馨。近码头的渔家几乎都是旅馆,各地游客,比邻而居。围坐院中,杯盘觥筹,其乐融融。阿姨笑意盈脸,热情相待。客人进出自由,来去随意。没有出门在外的孤独感,倒有几分家的温馨。然而温馨中分明透着三分疏离。也许,正是有了这份疏离,才让东极在旅游的记忆里更显得缥缈与美丽。有时候,我会在他们的话音里不禁一呆,有些话,听一遍,竟然有些听不懂。恍然记起他们毕竟离着我们两个半小时的航程,他们毕竟处在外海。想说他们是化外之民,并无歧视之意,只想借此说明,东极的民风还很淳朴。许多人称之为原生态的美。

走在烈日的街道上,向目的地出发。庙子湖的街实在不太像街,至少与我们印象中的街是有极大差距的。街是依形起势,没有多少刻意的装扮,却也五脏俱全,作为一条街道该有的,居然一样不缺。以街道为中轴,一条条岔开的石阶沿级升高,一幢幢房子便这样被天衣无缝地连接在一起。想这寂寞的街路上,曾经走过许多青春的背影,只如今,清冷的街上,三三两两是悠闲的老人,坐于路边树下,有客相询,问一答三,笑语不断。这是一群历经了沧海风浪的人,年轻人纷纷离巢飞翔时,他们选择了孤守家园。总有一些人要来守护这永恒的家园。而他们,守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他们与街道互为永恒。夜与昼的交替永无休止,有一天,他们终究会望尽夜与昼的交替,回归来处。

庙子湖其实是不适合拾贝壳的。因为这儿的礁石太陡,螺类太少。潮水退去,露出光滑的岩石。站在东翔亭往下望,海水绿得没有一丝杂色。海如处子般平静,和中,丝般柔顺。轻风吹过,微有涟漪。仿佛少女婀娜的腰肢,轻轻摆动,风情无限。诱惑得人情不自禁想伸手抚摸这光洁的皮肤。终于还是忍不住冲向了海边。

黑压压一片贝类密密地爬满礁石。它们坚硬如铁,背生尖刺,钉在礁石上,间或有嫩黄的佛手杂生。互为表里,互相扶持,没有工具,休想撼动它们的联盟阵线。佛手五指向外尽情伸展,点缀在这片黑色的生命上,绽开如花一般美丽。寄居蟹在礁石滩上挥舞强有力的双螯,踞守着自己的领地。它们也在守护自己的家园?每种动物都有独特的生存之法,读懂了它的生存之道,也就读懂了它的生命意义。

此刻暮色初起,渔舟归来,我们与夜色相融。但见灯火初上,就着习习海风,品尝渔家风味,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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