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美丽岛——台湾

(两岸自由行一周年征文作品精选)

来源:王怡兰   发布时间:2015-05-20 18:07:04 

人文桃花源

张爱玲生平唯一描写台湾的文章《重访边城》,以冷静又刁钻的眼光,用一万五千字的篇幅描写了她对台湾的一瞥印象,编织了我对台湾的印象。侯孝贤在电影《悲情城市》中用镜头摇写台湾的历史,酝酿了我对台湾的好奇。胡德夫用浑厚饱满的歌声吟唱《最最遥远的路》歌唱生活的态度,引发了我对台湾的憧憬。
台湾,3.6万平方公里,从地图上看,像是赌气的孩子,藏在母亲的东南角。这个孩子在历史的教化下渐渐长大,接收了不同文化的洗礼,兼容并蓄,形成了独特的人文风景。
晚上八点左右落地桃园机场,迎接我们的是翩翩细雨,让台湾朦上了一层水汽,也加深的它的神秘感。走惯了内地宽敞的四排道、六排道,跟随着旅游大巴行驶在双排道的主道路上,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感慨台湾交通的秩序性。

我们在台湾的第一站是为纪念孙中山先生百年诞辰而兴建的台北国父纪念馆,站岗的卫兵像雕像一样,分别站在孙中山坐像的两旁,手持钢枪,纹丝不动。衣物出现褶皱,亦或是双脚站得不平行,会有一个专门的人帮助卫兵整理。特别是约15分钟的换岗仪式,整齐的花式操枪干净利落,持续的仪式强化了庄严肃穆的氛围,这是寄托了一个群体的精神安顿。

台湾的土地私有制影响了建筑的更新换代,所以在城市中很少看见大面积设计独特的高层,更多的是可以看出年代的包豪斯式的现代住宅,设计简约以方便使用。你可以在老房子底下找到奢侈品名店,也可以在建筑与建筑中看见天主教堂,甚或可以发现遗留古风的城隍庙。

说到庙宇,不得不提东南亚最大的禅宗道场——南投的中台禅寺。它的特殊之处在于两个方面,一是建筑风格不同于传统的宗教建筑,设计师李祖原抽取佛教符号,融合园林和现代主义风格,建造了众多佛教信众的信仰中心;二是在此修行的既有尼姑,也有僧人,倡导清雅的礼佛方式,你看不到烟雾缭绕的情景,也看不到烧香礼佛跪拜的信徒。守护佛法的四大天王,三头怒目,手持法器,镇在殿堂四周,站在这一层殿内任何角落,总能感受到其中一个天王审视的眼神。从建筑上讲,高约12尺,重达100多吨的四大天王也支撑了整个四天王殿。徜徉在寺院内,看到Q版十足的哆啦A梦变形成石凳坐落在荫翳下,也看到装饰性十足的大象石像稳稳地待在禅寺旁,这是受日本与印度文化影响的痕迹,没有因为是清修静养的地方而设计得呆板,反而处处流露着些许无伤大雅的趣味,也验证了中台禅寺的与众不同。

《鸡排英雄》向我们展示了地道的台湾夜市文化,所以到了高雄的六合夜市,我们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淘美食的机会了。六合夜市是街道型夜市,店家以一楼为店面,向四周巷弄扩散。牛肉面、臭豆腐、担仔面、蚵仔包、七里香、波霸奶茶……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此时只怨自己眼大肚小,只能恨恨地举起手中的相机,企图把美味全都定格到画面里。鲜烤海鲜摊是五个年轻的摊主,二十岁左右,每人手里拿着手机阅读,似乎并不急于招揽生意;一个摊位叫“大牛比较懒”,摊主是戴着头巾的大叔,果然也是闲散般地摆弄着手下的食物;“印度拉茶”的摊位四面都被食客写满了涂鸦;“焖烤珍珠玉米”的大妈兴冲冲地告诉我,摊位上面的玉米图案是自己手工拼贴的,而且每个都是不一样的表情。这些摊主们有夫妻档、有姊妹档、有父子档、有一群年轻人、也有独自一人,他们面对镜头已经很习惯,只是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情。我们刚巧赶上了2012六合夜市尾牙,“陈菊市长”、“刘世芳副市长”、“陈启昱副市长”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餐桌上,可以看出六合夜市对高雄的重要性,也折射出这个小人物市井生活的聚集地,自成一个小社会,是台湾的缩影,代表着草根文化的坚毅精神。

不能错过的还有台北的文化坐标——诚品书店敦南店。从某种意义上讲,诚品书店翻新了大众的读书习惯,是一个新文化的休闲场所。敦南店24小时不打烊,走进它你的生活便与它发生连带关系。我们是晚上九点左右到的诚品,这个时间段年轻人占了阅读人数的大多数。诚品书店内书柜面板保持15度倾斜,书架上的书伸手可及,同时地面设计有不同的阶梯、不同的坡度,夜猫儿们三三两两的坐在这里埋头阅读,店员不会过来打扰,对读者采取非常信任的态度,让你觉得读书是有尊严的。身边偶尔会有打扮时髦的姑娘走过,看累了可以到诚品咖啡店内小憩,有心思也可以到诚品视界内逛逛生活创意精品。小众市场的书籍比较多,设计类、政治类书籍比较全面,最惊喜的是诚品生活内的儿童书店,有很多风格迥异作家设计的儿童绘本,形式、故事都很新颖。需要注意的是,书店内大多数书籍设计或质量上要比内地更精美,价钱也要更贵一些。多用繁体字或英文,采用竖排版式,内地读者阅读上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如果不是很难得的书,就不建议在诚品购买了吧。

不论是坚持的仪式感,还是包容的建筑设计;不论是市井文化,还是创造的文化坐标;我们都可以感受到台湾很强的包容性,这种包容从宗教信仰、建筑设计、艺术创意一直蔓延到生活的角落中,它自是有所坚持,但不会站在一己的角度随意给周围的事物帖标签。台湾是怀旧的,同时也是开放的,这种回头看和向前走狭促着它的矛盾尴尬前行。台湾是充满政治风情的,你可以进行选择,也可以加以批判,这既是它的梦魇,也是它的魅力所在。

太平洋的风

电影《最遥远的距离》结尾处,小汤和小芸站在画面的两端,没有看到彼此,面朝大海,各自从最湍急的感情漩涡中抽离,生活痕迹与记忆在海浪此起彼伏声中逐渐被隐藏,或刻意被遗忘。那片治愈的海,是台湾东海岸的太平洋。

尽管来自滨海的城市,然而初见这个世界上最大、最深、边缘海与岛屿最多的大洋,不禁仍是感叹它的雄伟气质。海水的颜色过渡是丰满的层次递进,遥远海平线的藏蓝,点缀着些许湖蓝,推着阴郁的灰,翻滚着层层溅起又纷纷散落的白色泡沫样的海浪,直剌剌地闯进你的视野,撞击着你的心灵。

太平洋的风是凌冽的,它不会轻抚你,不会安慰你,不会取悦你。它用直白的坚硬对抗你的感官感受,你不由得被心悦诚服地征服。太平洋的海风掠过,天空的云在低吟浅唱,岸边的黑沙无动于衷,绿色的槟榔树轻轻摇曳,大海、天空、大地、树木仿佛都具备了灵性,刚柔并济地彼此配合,演绎着残酷的、温柔的、孤独的、娇媚的。

无数的岛屿海峡,延绵无穷的海岸,丰盛自然的南岛气息,世界发现了海岛,海岛感受到了世界。然而在时间的维度里,太平洋饱经战争的洗礼,品尝了血雨腥风,见识了历史更迭,经历了地震海啸,愈发深沉寂郁,愈发饱满宽厚。

葡萄牙人最早的一声惊叹Formosa,原住民最早的一个故乡夷州,闽南人最早的一份觉醒台员?,外省人最早的一件往事台湾,太平洋的风徐徐吹来,吹过了所有的全部。

海峡的宽度

台湾与内陆最近距离只有72海里,然而从内陆走进台湾却用了60多年的时间,台湾离我们很近,又仿佛很遥远。正如诗人余光中所写的那样: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在高雄的六合夜市里,看到倚在理发店旁坐在路边低头工作的修鞋师傅和整理公共垃圾箱衣衫褴褛的老人;在台北坐出租车去心怡已久的诚品书店,司机师傅畅所欲言‘九二共识’后的生活状态;在基隆的夜晚,偶遇了一名国民党老兵,少时离家,再也没有见到家人,台湾是他的第二个故乡,也是他最终落叶归根的地方,闲谈几句便匆匆告别,走了很远之后回头看,他仍然拄着拐杖跟在我们身后;在台东的温泉宾馆,顾客留言板上贴满了便条,写的都是这几天对台湾的赞美与留恋。同样的历史渊源、同样的生活习俗、同样的肤色、同样的文字、同样的语言,环岛大巴驶过大街小巷,你会觉得与生俱来的亲近,这是剪不断的血脉在冥冥中相成。

台湾的景致虽然怡人,但如果和大陆的自然风光比,这厢少了份壮阔,那厢差了些迤逦。更多的是借着曾经的故事,人为赋予了景致更引人入胜的含义,比如阿里山的姊妹潭、金猪报喜、三代木;比如蒋宋美龄游日月潭;比如国民党老兵修建的燕子口;比如日本天皇泡过的温泉。台湾把旅游业做成了一项全民参与的运动,导游直属旅游局管理,路线由旅游局订好,在哪里吃饭、从哪里买纪念品、逛哪个夜市都是协定好的,这有一定的局限性,却也保障了游客的权益。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也不遗余力地参与其中,夜市小摊的亲笔签字,阿里山茶的肖像代言,是产品信誉的绝对保证。

充满胶片味道的台湾,充满凌乱又平实的生活画面。施工作业的马路工人、缠绕缰绳的工读生;插科打诨的导游冰冰、能歌善舞的邵族女孩;沿山而建的房屋、界限分明的双排车道;系在桥下的观光游艇、等在身旁的环岛巴士;夕阳西下时的真爱码头、浓情怀旧的小镇九份;渔火闪烁的渔港、宁谧惬意的山城;拧着喇叭的宣传小车、带着标语的竞选旗帜;装饰简朴的广告牌匾、热闹纷呈的电视节目……我们试着回顾它的过去,它却要对不可未知的未来,拼尽现在的所有。

来台湾旅游吧,跨越海峡的宽度,拉近人们的温情,重拾那段被过渡渲染的岁月,重温那段城市成长的记忆。用心感受这座我们的美丽岛吧,温暖实在的世俗生活,沉淀下来的真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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