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渔民的牵挂
1月24日,黄河入海口,海河重叠之地,这里也是渤海湾与莱州湾的交汇点。30年不遇的海冰侵袭让入海口成为世人瞩目之地。“该回来了。”渔民徐永祥的眼中满是期盼。12月28日,徐永祥的弟弟徐永宝跟随渔船出了海。几天后,渔船被困在胶州的消息传到了村里。“并不是担心船上人的安全,可是船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个真的无法预测。”徐永祥说,今年海冰的厚度和持续时间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今年的冷天一个接一个,尤其是连续的几场大雪,真要命。下了雪之后,海水的盐分低了,海水很容易结冰。”
几天来,气温在缓慢地回升。然而,这种缓慢的升温没有让被困渔船返航进入倒计时。“气温回升之后,海面上的冰会化开许多。但是,这往往是最可怕的。”渔民宋贵桥说,几天前,他看到海冰有了融化的迹象,便和同村的几个人出海看看,结果没走出多远便遇到了浮冰,“船报废了,人也差点回不来了。”
1月24日12:30许,黄河入海口孤东海堤,附近可以看到厚厚的冰凌,但远处似乎已经恢复了碧波荡漾,只是隔不多远就会有浮冰。这些浮冰被渔民看作是“白色杀手”。“眼睛所能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情况。海面上漂浮着的可能很小,但水下却往往是大面积的冰块。”宋贵桥说。
相对于无法出海捕鱼的渔民们来说,更加心急的是水产养殖户。“在冰面下边,有白蛤、扇贝……这厚厚的冰冻化开之后,我不敢去想还能收获多少……”养殖户宋春功说。
孤东油田的抗冰战
孤东海堤位于渤海湾西岸,黄河入海口西北,是孤东油田抵御风暴潮的一道重要屏障。
海堤1公里外便是孤东采油厂的驻地。在这个冬天罕见的冰冻面前,驻扎在渤海和黄河交汇处20年之久的采油厂也迎来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一个月来,我们一直在打这场抗冰的硬仗,我们别无选择。”
徐方森是孤东油田的职工,他的家在济宁,冰冻发生后,他和同事们始终战斗在抗冰的第一线。1月24日,他的父母和哥哥来到了孤东,一是来看望他,顺便看看冰冻的情况。“每天都在关注着渤海湾的冰情,儿子也每天在电话里给我讲,看看才放心。”徐方森的父亲说。“海冰的形势越发严峻之后,我们都很担心渤海石油钻井平台的安全。”徐方森的父亲是一名老油田工人,他清晰地记得1969年时发生的那次“冰害”。“当时,海冰强大的冲击力把‘渤海2号’石油钻井平台拦腰撞断……”
为了让父亲放心,徐方森每天都会电话汇报他们的抗冰行动。“按照防凌预案的要求,目前,我们的防汛队伍已进入了警戒状态,指派专人24小时观测黄河冰凌情况,定时记录水情。除此之外,我们每天还会派车沿黄河丁字路口向上、下游巡查,密切注意黄河的冰情变化。”徐方森介绍,他们专门成立了防凌爆破小分队,并且已经进行了两次防凌爆破演习,为万不得已时采取爆破准备好。
站在孤东油田海堤上,望眼可以看到远处正在融化的冰,阳光和海风让徐方森一家心里踏实了许多。
被流凌冰封的湿地
从孤东油田海堤往西,走上一条往南的路,这是通往黄河口自然保护区的方向。
这个东临渤海,有着25万公顷面积的生态旅游区,比以往任何一个冬天都要冷清。在保护区管理处,管理员王传海拦住了记者的采访车。“浮桥拆了,你只能到这里,前边就是‘冰长城’了。”“冰长城”是旅游区的一个新“景点”,但人们却希望这个“景点”最好眨眼间消失。冰冻让连接南北两岸的浮桥一个月前就拆除了,光亮的冰面上停着几艘被挤住的游船。“不说百年不遇,30年不遇是客观的说法,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从没有见到黄河变成这个模样。这不是我熟悉的黄河,很陌生,并且很可怕。”
在管理处的小屋外十几米处,顺着王传海手指的方向,记者看到了一片连着一片的冰面。“这可不是黄河的水,这是海水。被海冰挤上来的,再冻下去,我这管理处都保不住了。”王传海对记者说着自己的担忧:“下游流凌不断,上游的冰继续挤压下来,入海口处同样是冰冻着。这样下去,等黄河的冰融化之后,这里就会成为‘悬河’……”
国家派出破冰船已经抵达入海口的消息让王传海欣喜不已。“来得太及时了,破了入海口的冰,就等于救了这片湿地。”
站在断开的浮桥上,光洁的冰面和一望无际的芦苇相映成趣,这为冬日的黄河口平添了几分秀美。然而,在王传海眼中,这种美丽却十分刺眼。
“在以往的冬天,这里会看到成群的海鸥、天鹅,还有丹顶鹤……那才是属于这里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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