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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炫

来源:海洋之窗   发布时间:2015-05-21 02:10:24 

海洋财富网综合消息 我乘坐一叶扁舟漂浮在狂风飞卷的大海上,海浪嗥叫着威胁着我,宰割着我,时而把我托向天空,时而又将我拍入低谷。我在海水飞旋的花环中终沉于风暴的挽歌……

醒来,我的头好痛好痛。极力想把喝进去的又咸、又涩、又苦的海水吐出来,可是我清楚,无论喝进去的是蜜还是苦汁,都是吐不出来的,存在心底将酿成醇酒。

梦,大概是现实生活的反映吧?我这个梦想定是我那场海上遭遇的回忆。

那是去年金秋挂果的季节,我去了趟东北。抵达烟台那日刮起了台风,去大连的航路断了。挨了一天,使出浑身解数,方搞到两张(还有一位同行者)五等舱的散席票。夜幕降临时,我们排着长长的龙队。在几倍于龙队的无票者羡慕的目光包围中,登上了天华轮。

五等舱在客轮甲板的底部。里面没有床铺,只有一张张竹席铺在地面权当座席。我们靠近船帮找了块空地坐下。本来这“地下室”就够闷了,此时人一涌入,都争着吞吐那有限的空气,顿觉气闷难耐,不由我直喘大气。可环顾四周,那些扛大包袱、衣着不整的老乡,竟一一横七竖八地睡下,毫无焦躁之感。想必他们这种经历多了,而我却忍受不了。踮着足尖从躯体连着躯体的缝隙中跃过,找到三等舱客轮办公室,去补加铺票。不曾想,乘务长却甩给我一副冷脸。一切努力都无效,我方觉得人生旅途并不都是顺利的。

我怏怏地重新回到五等舱。心想,这么多年,我也跑了半个中国,别人能坐五等舱渡海,难道我就不成?我闭上双眼,等待出发。

天华轮终于顶风启航了,我便像坐在了晃板上。不大一会儿,我开始头晕目眩,翻肠倒肚,晚上吃的饭连同早晨的进食全部吐了出来,直吐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无法,同伴只好在众人的指点下将我搀扶到三等舱海风能吹拂到的地方。

打开舱门,海风一下子掀翻了我的头发,我跌跌撞撞地奔到船舷的铁栏杆上趴下,像搭在横杆上一件无生命的软物,任凭海风撕扯着、宰割着。不知怎的,我竟抑制不住呜呜地痛哭起来。海啸瞬息化解了我的哭声,我突然感到自己是这般孱弱、这般渺小。在狂风肆虐、海浪滔天的境遇中竟这般无能为力。我平时不是自视挺勇敢吗?不是不屑那些为几个铜子到处奔波的人们吗?此时,那些人安安稳稳地入梦,而我却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我越想泪越多,而海风并不因为我的悲鸣而减势。又一个大浪打来,我一个趔趄差点仰面倒下。这时,突然一只结实而有力的大手将我拉过去:“姑娘,别站在这儿,会把你吹坏的!”随着雄浑的话音,我跌坐在甲板舱帮边的木箱上,身旁是温暖的依托。我睁开双眼,透过迷蒙蒙的泪帘,看到身旁坐的是一位皱纹满面而极慈祥的老人。他雄浑的声音又传入我的耳鼓:“姑娘,你是第一次经历这海浪吧?不要紧,海风吹吹就会好的。对我这样跟海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人,这点海浪根本不算什么……”

是的,我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风浪;是的,这位老人对大海的发作已习以为常。我愈发感到自己的渺小。我又禁不住地捂住面孔哭泣起来……大概是哭痛快了,头脑竟清醒了。我擦干泪水再睁开双眼,望见远方有一颗颗时隐时现的星星,那不是大海放射的亮光吗?“不要悲伤!不要把自己看得过小,这样你就是个很幸福和很智慧的人了。”这不是大海对我的安慰和忠告吗?

我渐渐进入宁静的梦中。醒来,我背阳而立。眼前的海,在闪耀、在颤抖。海,此刻你也眩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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