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尧

　　7月12日，恰如一场闹剧般的南海仲裁案终于炮制出一个结果，舆论为之哗然：这份500多页的仲裁书之荒唐出乎人们的意料。

南海仲裁从提起到定案，整个过程充满漏洞

　　在对这个荒唐的仲裁结果进行驳斥之前，有必要先看看菲律宾的诉求是什么。首先看诉求的地域范围。在南海诸多构造中，菲律宾针对黄岩岛、美济礁、西门礁、南薰礁、渚碧礁、赤瓜礁、华阳礁、永暑礁等几个岛礁的自然属性和它们能够享有的海洋权利提请仲裁。这些岛礁都是中国的实控岛礁，菲律宾的诉求试图“一网打尽”，可谓胃口极大。为此，菲律宾还进行了辩解：它是从“实用性”的角度出发选取这些具有代表性的岛礁，因为“如果南沙最大的岛礁无法生成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相关权利，那么更不用说其余750多个构造。”然而，中国在2014年12月7日发布的《关于菲律宾所提南海仲裁案管辖权问题的立场文件》中认为，菲律宾的目的是借助几个岛礁否定中国在南沙的全部主权，并故意歪曲双方之间争端的性质。

　　其次是程序问题。菲律宾认为它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5部分和附件7提供的争端解决程序和强制仲裁程序实施细则安排其步骤。在诉讼内容上，菲律宾避重就轻，力图确保仲裁法庭具备管辖权。为了避开国际海洋法法庭无法定夺的主权与划界争端，菲律宾在其诉讼书中写明：“菲律宾不寻求在仲裁中判定争议岛屿的主权问题，也不要求划定任何海上界限。”这样，它在形式上绕过了妨碍仲裁庭组建的障碍。菲律宾坚称，其诉讼内容无关乎陆地主权和海域划界，而只涉及划界标准、岛礁性质及相关海洋权利。然而，菲律宾诉讼内容的性质，直接决定了它们是否被中国2006年声明排除在海洋法适用范围之外（实质要件之一），以及仲裁庭是否具有管辖权。关于这个问题，国内许多专家学者已经论证过，结论与中国的立场声明一致：菲律宾所提仲裁本质上是南海部分岛礁领土主权问题。即使双方的争端与《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有关，但由于其内容涉及两国部分海域划界问题，已经被2006年中国发表的声明排除在公约管辖范围之外。

　　英国爱丁堡大学海权学者刘越因此认为，这场仲裁从提起到定案，整个过程都充满漏洞。菲律宾的诉讼实际上涉及面很广，已经触及海域划界问题。但它却选择性地对部分争端加以利用，破坏了海域划界问题的“完整性”和“不可分割性”，违背了国际法在解决这一问题将“所有因素纳入考虑”的原则。菲律宾关于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的相关提法其实是打着仲裁的名义试图在海域划界问题上获得优势。

荒唐的仲裁结果是不合法、不公正、不合理的

　　最后的仲裁结果是菲律宾如愿以偿：1.中国根据“九段线”主张的历史性权利没有法律依据；2.中国根据“九段线”主张的历史性权利有违《联合国海洋法公约》；3.中国在美济礁或仁爱礁不能拥有专属经济区（EEZ）；4.中国在黄岩岛干涉了菲律宾的传统渔业权；5.中国不能在南沙群岛所有岛礁主张拥有专属经济区；6.中国对南沙群岛的珊瑚礁生态系统造成永久性和不可复原的伤害；7.中国船舰在斯卡伯勒浅滩（即中国黄岩岛）构成与菲律宾船舰相撞的严重风险。笔者认为，这个荒唐的仲裁结果是不合法、不公正、不合理的。

　　首先是不合法。海牙常设仲裁法院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法庭，法院只能在争端当事双方的要求下才能介入争端的调查、仲裁和调解，最终仲裁结果必须双方都认可才能生效。因此，海牙仲裁法院对于南海问题的裁决，只要中方不认可，就是无效的。而该法院强行对南海问题进行仲裁，本身就是违反国际法的行为。而这个非法的仲裁结果中也充满了对《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践踏。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规定，“岛屿是四面环水并在高潮时高于水面的自然形成的陆地区域。”“不能维持人类居住或其本身的经济生活的岩礁，不应有专属经济区或大陆架。”太平岛有淡水、有树木草地、牛羊，不仅可以维持人类居住（实际岛上一直有150人左右的驻军），还具有经济价值（牛羊养殖就是经济活动）。而该裁决结果却将其判为岩礁，这是典型的违法行为。

　　其次是不公正。在仲裁结果出台之前，美日好像知道该结果对中国不利一样，不但敦促中国接受仲裁结果，日本甚至还向柬埔寨等国施加压力，逼迫其站队，要中国接受，结果这种霸道愚蠢的行为遭到柬埔寨首相洪森的痛斥。众所周知，中日在海洋权益上的争端近年来有愈演愈烈之势。然而，日本资深外交官、国际海洋法法庭前任庭长柳井俊二在组建临时仲裁庭过程中扮演了关键角色。虽然建这个仲裁庭在程序上看似符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相关规定，但他的独特身份、特殊背景、过往言论、政治倾向等一干因素，都与《国际司法独立性原则》的规定相违背。我们可以从其简历看出柳井俊二的“成色”：小泉政权期间，柳井被选为首相咨询小组“安全保障和防卫力恳谈会”成员。2007年，安倍晋三组建首相咨询小组“安保法制恳谈会”，选用柳井出任会长，重点讨论修改与集体自卫权解禁相关的宪法解释。后因安倍辞职，“恳谈会”暂歇。2012年安倍重新上台后，马上重启“恳谈会”，仍由柳井担任会长。2014年5月，“恳谈会”向安倍提交了建议修改宪法解释、解禁集体自卫权的报告书。安倍政府以此为蓝本，在一年多时间内，飞速完成了解禁集体自卫权的新安保法立法。由这位有着明显反华趋向的日本外交官来搭建的仲裁庭有何公正可言？这只不过是以气量狭窄而著称的日本在东海问题上没占到便宜后，恼羞成怒在南海问题上的一次拙劣表演罢了。

　　最后是不合理。中菲在南海问题上曾经保持沟通，但在提出仲裁之前，菲律宾却没有以任何方式提前知会中国。菲律宾外交部海事中心前秘书长阿尔韦托·埃恩科米恩达前不久透露，“中菲进行了数十次谈判但未能解决争端只得提起仲裁”，这是菲外交部“撒谎”。他当年负责谈判工作，知晓其中原委，中国一直试图与菲律宾谈判，是后者没有回应。以谎言推动的仲裁结果很难让人信服，是不合理的。

　　近日消息，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将派遣特使来中国。这位新任总统明白，中国巨大的市场和日益增加的海外投资是菲律宾发展经济所急需的。然而，不废弃上述非法仲裁结果，杜特尔特所渴望的中国修建其老家棉兰老岛的铁路也许永远只能停留在纸上。

　　（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特约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