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贾方义:康菲石油公司不赔偿,我就把官司打到美国
贾方义在办公室内接受记者采访
文/片记者 任鹏
用了9个月,律师贾方义实现了让中国渔民去美国状告康菲石油公司的诺言。
渤海湾漏油事件发生后,贾方义在国内的诉讼屡屡碰壁,这是他最后的无奈之举。
7月初,美国三家律师事务所联合组成律师团,和500位中国渔民签订合同,在美国发起诉讼,贾方义是这场跨国诉讼的推动者。
这位喊出“渤海湾是13亿人的共同财产”的律师,被称为“中国提起环境公益诉讼第一人”。
只是,实现了诺言的贾方义说,有些事,他还是看不懂。
“拿不到赔偿,就继续打官司”
“美国时间
被贾方义推到跨国诉讼中的这30位渔民,是他去年代理的委托人,这些渔民曾向法院起诉康菲和中海油,希望获得溢油损失赔偿,但至今没有立案,且杳无音信。
“还有470名中国渔民也和美国律师团签订了溢油索赔合同。”
尽管现在和这些渔民已不存在任何雇佣关系,贾方义还是希望能在这场跨国诉讼中做些工作。此次他扮演的是为中国渔民和美国律师团牵线搭桥的角色。
贾方义最早和美国律师接触是在去年9月份。
“美国律师斯图亚特·史密斯得知我提起环境公益诉讼的消息后找到我,我们讨论为中国渔民进行跨国诉讼的事情。”贾方义说,美国律师之所以找他,就是看重他提出的是公益诉讼。
原定一个月内在美国提起诉讼,最终却用了9个月。准备工作的繁重超出了各方想象。
一系列论证污染索赔的可能性和代理风险、两国不同法律的讨论就是一项巨大的工作。贾方义的邮箱里,保存着上百封和美国律师团来往的邮件。
所有的准备工作在今年5月4日变成了现实,美国律师团正式接受中国渔民委托,开始签署合同。
“500位渔民的合同是一份一份签订的,一份合同有11页。”贾方义说,“把这些合同寄到美国就花了1600多元邮费。”
9个月里,贾方义6次去海上考察,搜集证据,访问渔民。5月底,他在渤海沿线呆了整整一个月。“我访问过的渔民超过1000人。”
令贾方义有些得意的是,由美国得克萨斯州比莱克律师所、路易斯安那州史密斯斯泰格律师所和琼斯斯旺森律师所联合组成的美国律师团,和渔民签的是风险代理。
“前期的所有诉讼费用,都由美国律师团承担,中国渔民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打跨国官司。”贾方义说,“律师团还聘请了长期研究中国法律和世界石油污染损害的专家艾利克斯·王和唐纳德·克拉克,费用也是他们负责。”
贾方义解释说,推动跨国诉讼不是因为自己较真。今年1月,康菲宣布出资10亿元解决河北、辽宁部分区县养殖生物和渤海天然渔业资源损害赔偿和补偿,但和山东渔民没有关系。“渔民拿不到赔偿,为什么不能继续打官司?”
曾经有人问贾方义在美国诉讼的意义是什么?他说,帮助渔民争取利益当然是最直接的。
“从律师的角度说,希望通过外国更高的法律智慧,为发展中国家和石油巨头的斗争探索一套在索赔和环境保护中成功的处理原则和方法,为中国司法立法实践找到可供借鉴的方法。”
“不是报一箭之仇,是六箭之仇”
30位渔民的诉状递交到美国法院后,贾方义的一位搭档跟他开玩笑:你去年代理这30位渔民的民事诉讼没在中国立案,现在把他们推到美国诉讼,别人会不会认为你是在报一箭之仇?
“这不是报一箭之仇,而是六箭之仇。去年代理的案件没有被受理,就要拿到美国看看能不能打赢。”贾方义说,“我不怕被别人说。”
他把去年提起的所有诉讼和建议,称作“非常悲哀的事”,因为所有诉讼无一进入司法环节,建议也石沉大海。
渤海湾漏油事件后,贾方义最先向3家法院提起环境公益诉讼,要求中海油和康菲设立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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