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季里独自去看海,这已是我近几年来,心里的一个许久打算啦。在这严寒凛冽的隆冬,生出由此不合时宜的念头儿。对于其他的人们来说,我的这种想法似乎有悖于常理,用一句时宜一点儿的话说,有些超凡了。不过,对于一贯喜欢与众不同的我来说,就是乐于在鸭子下河随大流儿的世俗之中,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无论周围的人们怎样去评说,我就是喜于在独辟蹊径的过程中,享乐于孤独和寂寞在跋涉的艰辛里,发酵成感慨良多,那种独我的,金光四射一般悲愤和喜乐个性的张扬。即便我的打算,会被一些人视为很另类的一件事情,但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这种想法,因此,就是在我生活和精神都最为艰辛,最为疲惫的那几年的时间里, 心里的这种打算,都也未曾动摇过,我也都在默默地坚持着,努力着。
我与大海虽然也只是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但真正实现我的这一愿望,却整整让我坚持和努力了五年多的时间。并不是我的工作有多地忙碌,而抽不出时间来,也不是由于每天忙于无商不奸和为富不仁的那种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的演技原因,不过这其中,自然有着许多难言之隐的原因。今天,我在2011年元月六日的上午,终于亲身站在了大海的近前了。
我的这次出行,似乎感动了冥冥的上苍,今天是一个阳光普照少有的好天气,一改前几天的那种寒冷刺骨的阵势。当我置身在冬季海边的时候,我真被眼前的那种空旷静朗的之美给震慑啦!那是一种在其他任何地方都绝无仅有的纯净的大美,不,是壮美。那状况几乎就是不染铅尘。那简直就是一种恢宏于天地之间的豪壮。当我展眼一望,在那远远近近海的岸畔礁石之上,那亮晶晶的冰凌,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冰清玉洁地亮洁而剔透。当我看到这样的一番场景,真的就给了我耳目一新的感觉,给我与兴奋和振奋。我当时立马就把那些晶莹莹的冰凌,想象成了一束束雪莲花,想象成了从太阳的光辉里,结出的精华,来为这浑浊的凡尘,拓出一片唯我独尊者可以放纵的场所,让唯我独尊者在这一片净地之上,肆意地吐纳出喜怒悲哀,也肆意地放浪形骸。我仿佛就是置身在艺术般的时空里,以往无形的岁月,此时,恰似被雕刻成的一幅幅有着浩荡之韵鬼斧神工,自然天成的,给人以无数遐想的或是壮怀激昂的诗,精美绝伦抒情的散文,工整对仗的辞赋,或是情节跌宕,一波三折的小说,或是……而我,就是要以着奔放浪漫诗人的情怀,豪迈着我情感的澎湃,让我就像淬了火的恨与爱,向着四方云外,喷溅起愤怒和抒怀的高度。我也宁愿将我的一切,当然包括我一腔的气脉,与我身边和眼前被凝固了的激情一起,刻印在这功名利禄之外。尽管阳光是普照的,但那些同是剔透的冰晶,确是有着自己不同的形态,不同的色泽,这你不仔细观察和欣赏,是会被你忽略的。它们有的像欲将出水的蛟龙,将含珠张扬的头,探在礁石或崖壁之上,有的就像一只只呼之欲飞的鸥鸟,活灵活现地或俏立,或蹲窝着。有的则更相似栩栩如生巨幅的汉白玉雕塑,赫然地就在我的眼前。由于它们色泽的各异,你也会从中幻化成那参次错落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价值连城的,造型不一,青花瓷的花瓶或杯盘。你也从中会将那些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精致的景观,准确地把它们想象为是和田与蓝田的玉石,在礁石阴影的部分,那平面上青幽幽的宛如人体模型一般的,就好像一尊尊慈善的佛像,那些在嶙峋之处的,可就狰狞得好似一个个凶神恶煞或魑魅魍魉啦。总之,冬季海岸以及礁石之处,随处都可以为你想象这只蓝鸟,找到最贴切恰当起落与飞翔的凭借和理由。这里所有的景象,都无需所谓什么专家或学者们,故弄高深地品头论足,用他们纸上谈兵的夸夸其谈,来炒作他们的名利,也无需达官显贵们装腔作势地来横加或武断地打着政治的谎言,窃为己有,在人们的怨声载道声中,作为飞黄腾达的资本。这里的一切,也无需商贾们谎话连篇地的来盘算和策划所谓的什么开发和利益共享的鬼话。
我满怀着喜悦的心情,眺望着眼前冰雪点染着的大海,苍天是否也很有意,以着它淡雅的清白色泽,恰到好处地烘托着寒冬里大海的丰韵。简直就是在凡尘喧嚣之中,极富神奇色彩的清虚之境。此时,无论你的心情是如何地压抑和沉闷,你都会被眼前的那种广博的壮阔而兴奋异常,你也会为自己能身临其境地置身于这样的境地里而感到心旷神怡。你会因满眼地眺望到与天共蓝,那静如处子的海面,一改了它以往那波涛汹涌,惊涛拍岸呼啸张扬的个性,让你的神思就在这沉静之中,忘却与忘怀的里向着四面八方,无边地荡漾开去。
沿着冰冻着的海岸,我随心所欲地踽踽地前行。此时,我的远远近近都是清净的,除了我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我真为自己能在这物欲横流,相互盘算和勾心斗角的人世间,受用到这样的一份宁静,而暗暗地庆幸着。对于我,这里冷冷的清净和冷冷的静寂,确是我最自由快乐和安逸的地方所在。在这样的境地里,我不会用心地去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是否得体,想怎么手舞足蹈就怎么手舞足蹈,想狂奔,我就可以撒腿就跑,不会去在意被人说成不成熟,或是不稳重。想声嘶力竭地呼喊,我就不遗余力地放声地呼喊。想坐就坐,想卧就卧,想翻滚,我就尽自己所乐地在海的岸边横七竖八地翻滚。即便是在这隆冬的季节里,也不管恰当不恰当地,冲着眼前没有令人惊魂的波涛海面,高声地吟咏俄国大诗人普希金的那首《致大海》,或是英国拜伦和雪莱两位大浪漫派诗人有关大海的诗句。总之,在此时,我不会想在生活中令我沮丧的任何事情。也不会追忆被朋友欺骗,或玩弄了的那些不开心酸苦的往事。虽然也会突发奇想地大声设问地呼出:“朋友,请你告诉我、在这个世间、什么最长、什么最短、请你不要说是海角天涯、更不要说是思念和洞房花烛、我要告诉你呀、朋友、世间的相见和再见、最长又是最短、因为它要在、用无数的欲念、堆砌成世上最长的相思,和现实失落伤感弹指的瞬间……但这些,也不过是我一时即兴地脱口而出,虽然这其中有着我的伤悲,但在此时此刻,那种曾令我伤心至极的感觉,早已是无足轻重啦,有的只是我解脱后的一次由衷的吐诉,或者说是一种涅槃后的豪放。总之,我的所有举动都与伤心无关。隆冬里的海面上,她是静朗的,也是素洁的,最能让人喜悦和精神一振的,还是要数不时地在海天之中低飞潜行,在冰雪的海面上觅食的鸥鸟啦。它们的起起落落,就好似灵性,在用诗的灵动,点击着我闭合着的心门。我会说:“海呀,我的乖乖,虽然此时你不会给我澎湃,但我仍然要给予你真情和爱。因为正是你真实地存在,才让我对你久久地牵念在怀,才让我摆脱了最为难缠的无奈,是你,给了我一次最为真实的内心表白。从我二十几年前的盛夏认识了你,直到今年这个冬季,你从来就没嫌弃过我,你给了我中流击水的畅快,我静躺在你的波涛之上,遥望湛蓝无垠的天籁,你用苦涩的咸腥,腌制了我许多的感慨,永远也不会发生龌龊的腐败。嗨呀,今天我要给你一个虔诚地跪拜,请再一次听我在多年以前,对你的第一声称谓,我的乖乖……我也会弯下身子,拾起一块石头,奋力地抛向冰面,嬉笑着看石块在冰面上蹦跳着直向远方。我更孩子般地用石块砸下一块冰凌,遥指苍穹,做通天达地疯狂猛士之状。当我玩累了,肚子饿了,我便在一处被风的礁石下,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酒精锅和自己爱吃的食物,独自饮酒在这唯我无它的境地。我要带着这微醺的酒气离开,我要把自己这种多年以后实现的小小的心愿,永久地下来,待到我情趣所致的时候,随时地来到这这里,再次独自把酒言欢。
当我回首的时候,哦!海呀,难道你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吗?我看见了你的胸怀在隐隐地起伏着。难道你不想就这样让我离去吗?那就让我为你留下这样一句留言吧:“在这冰封的时节里,你是世间最伟大的鼓舞者,因为你每天都在为太阳洗练辉煌,你也为我洗涤了酸腐和沉郁着的忧伤……
行文至此,猛一抬头,哦!此时正是2011年元月9日的12时2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