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退潮后的海滩热闹得像集市

　　广东省湛江市东海岛调文村离市区十余公里。该村依山傍海，风光旖旎，物产丰厚，人文气息浓厚。那里的人们种田耕海，热爱生活，安居乐业。然而，这些并不足以囊括调文村的特色。笔者生于斯长于斯，以她的视角深情凝视这座村庄，才发现其鲜为人知的美丽。
■唐少连

东海岛上的“绿洲”
　　老一辈人把“调文”称作“调那”。文”与“那”的发音相差甚远，这并不是口误，而是另有渊源。
　　据村里的长者介绍，调文村原名“调那村”，1953年为响应国家号召，与隔壁的文参村合并为乡，各取村名的第一个字，合称“调文乡”，“调文”一词就被沿用了下来。
　　根据有关资料显示，在远古时代，湛江是古壮人的主要居住地之一。湛江的村名中，至今保留着不少古壮语的痕迹。古壮语中的“调”，是山、山林的意思（壮人把有树林的地方称作山），如遂溪的“调丰”（“丰调”的倒装，意为物产丰富的山）。古壮人称母亲为“那”，认为田地就像母亲一样哺育着族人，所以也称田地为“那”。顺其自然，先民惯用“那”来命名村庄。如吴川的“那良”（好田）、雷州的“那灵”（石头田）。语言专家蔡叶青先生认为“那”是田，“调”是地。据此推断，“调那”应该是田地之意。
　　在我的认知中，“调那”地势平坦，濒临大海，农田不多，何以“田地”来命名？据村里年近九旬的唐伯才老人介绍，以前村子四周林木葳蕤，灌木丛生，合抱之木不计其数，因此被誉为东海岛上的一块“绿洲”。掩映在苍翠林阴下的田园生机勃发。海滩旁、村庄边，连片木麻黄一望无尽，郁郁葱葱。林木涵蓄水源，预防干旱，防风护沙消浪，庇荫村舍。“调那”村无疑是一块难得的好“田地”。

别样风情在乡村
　　调文村地理位置优越，特色凸现。古往今来，变化非常大。
　　调文村濒海，从我家到海，步行不到半个小时。尤其是下辖的新北村与下落村，推门见海，赶海所得的鱼、虾、蟹、螺没等沥干海水，就到家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出海捕鱼、制作坪网是村民的谋生手段。此前，全村约有一半人从事捕捞，树荫下、庭院里，织网的、补网的渔民比比皆是。大家的日常交谈也大多与捕鱼有关。现在，全村还有渔船约170艘，每当出海归来，百帆汇集，渔舟唱晚，渔民成群结队，颇为壮观。一船船活蹦乱跳的海鲜在岸边被迅速分拣，肩挑车运，源源不断地
　　运送到各个市场。调文村周边浅海滩涂将近1万亩。海滩平、沙子软，常有小孩在海滩上撒开脚丫子奔跑。退潮后，海滩热闹得像集市，赶小海的人络绎不绝。挖螺敲蚝、掘沙虫、翻螃蟹、捡小鱼……每天都有近千人赶小海。
　　调文村与湛江市区隔海相望，北距霞山区仅14.5公里。1958年建成的东海大堤与陆地连接，使东海岛成了一个半岛，村民到霞山，再也不用跋山涉水。地处交通要冲，S288省道从村庄穿过，公共汽车能开到家门口。承借宝钢与中科炼化的发展东风，2012年修建成的6车道疏港大道，使出行更加方便快捷。到霞山逛街、购物、喝茶、吃饭、买菜，成为村民的日常生活。
　　“耕海”虽好，桌上有餸（音：Sòng。当地方言，意为下饭的菜）），兜里有小钱，但个中艰辛，不言而喻。
　　随着社会发展，越来越多的渔民转产上岸，去外地发展，家家户户织渔网的场景也少了。
　　近几年，随着湛江钢铁、中科炼化两大工业航母的落户，以及大小水产公司的投产使用，村民开始回迁，到附近的公司打工。开着电动车上
　　下班，既能照顾家里，又不耽误工作。若下班早，还可以顺路到海里挖点螺、捡些蚝，生活平添了几分乐趣。

古老“年例”出新意
　　调文村靠海傍“山”，风光旖旎，人文浓厚。调文人享用着大海的馈赠，也秉承着大海的性格，有平静包容的一面，也有奔腾咆哮一面。
　　调文村是远近闻名的湛江市老革命历史村。早在1928年，调那村就是遂溪县乐民武装起义农民自卫军的据点。抗日战争期间，东海岛有153名烈士，排在第一位的，是调文村人——南路人民抗日解放军第三团政委唐多慧。他的英勇故事，代代相传，妇孺皆知。在调文联合村的东南面，村民唐培国在其母诞辰92周年时修建了一座“念母亭”。村民们时常聚在亭下聊聊家事、拉拉家常，讲一些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故事，使小一辈人潜移默化地接受教育。此外，村民唐四联捐资兴建了“调文剧场”，逢年过节在此举办歌剧、歌舞表演等。
　　在调文村，“年例”成了民俗文化节。不仅营造了欢乐祥和的节日气氛，也丰富了村民的节日文化生活，传统民俗文化亦得以传承。年例这天，村巷彩旗飘扬，锣鼓齐动，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颠轿、穿令箭，都是年例活动中的“吸睛”节目，真正的压轴节目是滚刺床。村里的长者带领年轻人，将生长在村子周边的“穿破石”刺砍下来，剔净叶子，用红绸扎好。几个壮汉赤裸着上身，在其他人的协助下从刺面翻滚而过。这些世代相传、从远古走来的传统民俗，展示了调文人不忘祖训、不畏险阻，披荆斩棘、奋勇直前、敢于创新的精神。车船同道，平展的海滩可以行船，也可以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