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夏，刚刚侵占法国的纳粹德军开始集结舰船，准备发起入侵英国的渡海战役。此时，英军刚从法国前线败退回来，丢掉大部分重武器，根本无力阻击德军的全面攻击。为了保卫国土，英国人想出“御敌于国门之外”的主意：将纳粹舰队消灭在法国港口内。

烧焦希特勒的胡子

1940年7月，英国军事油料部的一份建议书送到首相丘吉尔的办公室，内容是在英吉利海峡上建立“火焰防御线”，阻止德国舰船靠近英国海岸。丘吉尔同意尝试一下，英军随即在“萨福克”号油轮上装填50吨石油，开到泰晤士河北岸的梅普林河滩测试，但船只爆燃后产生的火场未能达到预期效果。紧接着，英军工程师提出在德国船队必经的航线上设置“火墙”：用棕垫在海面上围成“燃烧带”，向里面填充燃油，引燃后会形成巨大的火墙。然而，“火墙”试验也不理想，英军只能在海面上建起长800米、宽2米的火焰区，根本无法阻止德舰强行闯关。

军事油料部的试验虽然没能成功，但“萨福克”号爆炸时产生的巨大火球却打开英军参谋部的思路：为什么不让“火船”冲进纳粹船队集结的港口，把它们全烧光呢？情报显示，纳粹舰船集结在法国北部港口，其中包括大量木质拖船，一旦起火将难以收拾。很快，这一想法形成正式方案，命名为“卢希德行动”，上报首相。熟悉历史的丘吉尔知道，1588年英国大破西班牙无敌船队时就运用过火攻，如今“火攻”战术或许还能再救英国一次，他批示：“1588年，我们烧焦西班牙国王的胡子，今天，我们要烧焦希特勒的胡子！”

寻找合适的火攻船

“卢希德行动”交由英国军官阿加尔负责实施，他的设想是征用三艘油轮，装载油料和爆炸物冲入集结在港内的德军登陆船队，用大火和爆炸大面积毁伤船只。为了增加燃烧效果，阿加尔专门制定了被称为“阿加尔混合物”的油料配方，爆炸物则选择大量无烟火药。

令阿加尔没想到的是，征用油轮是如此困难，由于德国潜艇在大西洋航路上击沉大量英国运输船，国内能出海航行的油轮已少得可怜，谁都舍不得拿堪用油轮充当“超级燃烧弹”。于是，阿加尔组织大批人马前往废船停泊地，用一大堆废船拼装出三艘能够航行的“火船”。

火攻油轮总算准备就绪，每艘船上都装了2000-3000吨“阿加尔特别混合物”，角落里塞满各种火药。不过有一点让阿加尔感到意外：这些燃料和火药挥发出大量有毒气体，令呆在船舱里的船员们昏昏沉沉，阿加尔不得不为大家增配防毒面具。7月22日，阿加尔向丘吉尔汇报具体行动细节：火攻船将根据风向和潮流择机出发，接近目标港口时设置定时引爆器，全船只留下两三个人，其余人全部撤到尾随的接应船上。火攻船继续向目标港口前进，船上留下的人在冲入港口前的最后一分钟乘坐快艇逃生。随即，火攻船会在潮汐推动下漂入港口，引燃港内的德国舰船。

出师不利，黯然收场

1940年9月26日，火攻船队终于盼到出击的命令。当天夜里，三艘火攻船、数艘驱逐舰、鱼雷快艇以及接应船只陆续离开英国港口，其中两艘火攻船驶向法国港口加莱，一艘驶向布伦。与此同时，英国皇家空军出动轰炸机佯攻比利时奥斯坦得港，以转移德国人的视线。然而，火攻船队出师不利，离开港口不久，两艘火攻船就发生故障，不得不被驱逐舰拖回，剩下的一艘继续前进了一阵子，却发现海上风向开始变化，要知道“卢希德行动”对风向和潮汐条件要求很高，否则烧不到敌人，倒会伤及自身。丘吉尔曾叮嘱阿加尔，哪怕有一点不利因素都要中止行动。无奈之下，阿加尔电令接近到布伦港7海里外的火攻船返航。

接下来，“卢希德行动”小组于10月3日、7日又尝试了两次，但每次都因天气原因返航。进入11月以后，当阿加尔准备再次启动“卢希德行动”时，英国政府掌握到希特勒推迟渡海进攻的情报，英国海军部因此也决定推迟实施“卢希德行动”。到了1941年6月22日，纳粹德军掉头东进，发动入侵苏联的“巴巴罗萨行动”，这意味着英国不再面临本土入侵的威胁，火攻船队也就失去使用的价值，它们只得呆在港内，等到二战结束后被直接销毁。

李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