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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说河豚

来源:广东省海洋与渔业局   发布时间:2015-05-21 03:15:02 
河豚属洄游性近海底栖鱼类,在分类学上归入鱼形目、科、东方属,我国已知的有18种,分布于南海、东海、黄海和勃海各海区,常见的有红鳍东方、紫色东方、弓斑东方、暗纹东方、河豚体呈圆筒形,吻圆钝,牙愈合成牙板,有背鳍1个,无腹鳍、腰带骨、肋骨,体裸露,具鳔和气囊,能吸气膨胀。

早在距今2200多年前的战国时期,我国就开始了河豚生态习性的研究及对其进行开发利用,这些研究成果散载于各种地方志和名家的专著、笔记、诗集,并因河豚味美、毒甚这一双重性而流传至今,为我们留下一份宝贵的遗产。这里把我国古代有关河豚的部分评述和趣事摘选于下。

一、河豚的习性及渔获

习性。北宋苏轼在《河豚说》中记有“河之鱼,有豚其名者。游于桥间而触其柱不知违去怒其柱之槛己也。则张颊植鬛,怒腹而浮于水,久之莫动。”这里述及豚触到障碍物后,其鳔和气囊能吸气膨胀而使身体浮于水面的习性。

渔获。宋代沈括在《梦溪补笔谈》中说:“南人捕河豚法,截流为栅,待群鱼大下之时,力拔去栅,使随流而下。日暮猥至,自相排蹙;或触栅则怒,而腹鼓浮于水上。渔人乃接取之。”这里记述了古人利用河豚上述习性,在河口处设栅拦鱼,待河豚集群后,迅速拔去部分拦栅,让其在急流中拥挤而下,使其相互碰撞或触栅之后上浮,再捡而获之。

二、河豚的毒性及解毒

毒性。《山海经》(该书分篇,有战国和西汉初年的作品,作者不详)载有:“鱼市之鱼,食之杀人。”(鱼市音‘配’,河豚的古称)。宋代沈括的《梦溪笔谈》载有:“吴人嗜河豚鱼,有遇毒者,往往杀人,可为深戒。”明代冯时可的《雨航杂录》说:“其肝最毒,独眼者尤甚。”清代吕辉斗等篡的《丹徒县志》说:“河豚之毒,曰血、曰子、曰眼。”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说:“吴人言其备有毒脂,令人舌麻,子令腹胀,眼令目花。”由此可见,3000多年前人们就已认识到河豚有毒,食之常常会丧生,以后还认识到河豚的毒素主要分布在血、肝、卵子和眼睛,同时知道中毒后的临床症状。
解毒。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曰:食河豚,“世传中其毒者,以至宝丹或橄榄及龙脑水皆可解。复得一方:惟以槐花微炒,与乾胭脂水调槐花末,或龙脑水,或至宝丹,或橄榄子,绵可解也。”清代吕辉斗等篡的《丹徒县志》又曰:“鲛鱼皮,即鲨鱼皮,烧研水服。”,可解其毒。在职里,古人总结出了食河豚中毒后的解毒方法,不过古代的方法现今是否有效,有待探讨。

三、洒豚的加工及烹调

加工。明代黄省曾的《鱼经》云:“腹之子,目之精、脊之血必尽弃之”,“凡洗宜极净,煮宜极熟。治之不中度。不熟,则毒于人。”明代李时珍的《丹徒县志》云:“羊蹄菜,俗云牛舌头根,极解其毒”,“见舟人食河豚,治不如法,甚为忧虑。阅日竟无恙。他日复食,舟人诣岸羊菜一握,入鱼同煮。问之,云:所以食之无妨者,赖有此也”(羊蹄菜,即秃菜)。古人认为,河豚的加工,要除弃卵子,、眼睛和血,洗涤干净后,如进获笋、蒌蒿、秃菜等一起煮,煮得烂熟,食时方可无恙。
烹调。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说:“煮忌煤炱落中。与荆芥、菊花、桔梗、甘草、附子、乌头相反”(煤炱,烟火凝成的黑灰。)清代吕辉斗等篡的《丹徒县志》也说:“食后服药,荆芥、附子必死。”古人认为,煮河豚时要盖紧锅盖,防止烟灰落入,食了河豚后,短期内不能服用荆芥、菊花、附子、桔梗等中药,否则有生命危险。

四、食用河豚的争议

宋代严有翼说:“河豚,水族之奇味。”河豚的味道确实鲜美,自古以来都被认为是水产品中的珍味品,北宋苏轼尤喜河豚,他曾作诗曰:“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苏轼对食河豚还有独特的见解,明代彭大翼的《山堂肆考》记述:在一次聚餐上,苏轼盛称河豚味美,他的朋友吕原明没尝过,就问他河豚究竟是何种美味法,这位大文学家、大书画家想了很久竟形容不出来,最后憋出来“值那一死”一语。苏轼觉得,如果尝过河豚的美味,死了都值得。
不过,有人对苏轼的、说法颇有微词。李诩在《戒庵老人漫笔》中说:“世间多美味,省此一物不为少”,“勿为苏家口语所误,悔之无及”。李氏认为,苏轼为了求得一时之快,说什么“直那一死”,实在不负责任。北宋曾子固作诗曰:“食肉选马肝,未为不知味。食鱼必河豚,此理果何谓。非鳞亦百介,芒刺皮如猬,见形固可憎,况复论肠胃。”曾氏的观点与李氏有点相似,他认为吃马肝也可以尝出美味,何必去吃那既不像鱼也不像贝、样子十分丑陋的河豚。

然而,古人有“舍命吃河豚”之说,今人又言“拚死吃河豚”,看来古今食河豚者大有人在,该不该食河豚还要继续争论下去,这自不必多言,倒是因为食河豚闹出的趣事值得一说。宋代蔡绦随父蔡京流放广西博白时,撰有《铁围山丛谈》,书中记述:宋徽宗崇宁年间,有一名士要到姑苏(今苏州),姑苏的一位州将曾向他许诺过,到了姑苏一定要请他吃河豚。然而名士心里却十分害怕,因为请吃河豚是州将款待朋友的最高规格,不吃碍情谊,吃了又恐中毒。他听说一旦中毒,“独有人屎可救解”,故吩咐家人,如果出事了,就用此法解毒。可是到了姑苏后,州将不断地道歉说,到处去找河豚,没能找到,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就以多喝点酒来尽兴吧。名士喝醉后回到家里,人事不醒,吐个不停。家人以为他一定食河豚中毒了,于是“环之争号”,同时“取人秽,亟投以水,绞取而灌之”每吐一次就给他灌一次屎水,等到天亮了,名士的酒也醒了,大家才转悲为喜。只是这位可怜的名士,河豚没吃成,却被灌了那么多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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