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信仰”与“沈清祭海”的文化关联

来源:海洋文化在线   发布时间:2015-05-20 20:08:09 

水仙花又名"凌波仙子"、"雪中花"、"雅客"、"玉玲珑"、"女史花"等,被誉为"纯洁"、"高尚"、"冰清玉洁"、"纯洁的爱情"、"妇女德行"、"冰魂月魄水精神"等。她那"含香体素欲倾城"的香姿、"不许淤泥侵皓素"的品格、"不怕晓寒侵"精神和只凭一勺水,到处生根发芽,迎春开放(花期一般地是11月到翌年的4月),而深受人们喜爱。
在中国民间传说中水仙是洛神的化身,洛神为中国古帝伏羲氏之女宓妃,因溺死于洛水而成为洛水之神。三国曹植的《洛神赋》最为著名,写曹植经洛水与洛神相遇,"睹一丽人,于岩之畔"、"凌波微步"等,而后他俩相爱,但隔于人神有别,未能交接,不胜怨恨,"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读《洛神赋》,余香留齿。
那么,水仙花为什么会演变为"水仙信仰"?"水仙信仰"与韩国古代孝女沈清祭海之间会有什么关联?笔者从四个方面加以阐述。
一、水仙花与舟山群岛早期的"水仙信仰"
据《南阳诗注》记载,中国的水仙花"本生武当山谷间",武当山地处湖北省洞庭湖之北,古禹贡荆州之地,东周春秋时期(约公元前770年--前476年)隶属于楚。这里给我们一个启示:武当山是道教名山,自东汉起就有道士在山中修炼。水仙花渊源于道教,应是道教的圣花之一。
巧合的是,今存我国最早的水仙诗也是一个名叫陈抟的道士所作,陈抟为五代宋人,早年曾在武当山的九室岩隐居,这是道教以及道教圣地武当山与水仙花有着奇特的不解之缘的又一个依据。还有,历史上湘、鄂、苏、浙、闽、粤、滇等地都有水仙的野花分布,而多以寺庙和道教的宫观为中心。有很多关于水仙花的古代诗歌中也将水仙花与这些地方联系在一起。《三帖余》载:"和气旁薄阴阳得理,得配玄荣于庭,配玄即水仙,一名俪兰、一名女星,散为配玄"。这段对水仙花的描写是充满道教气息的。水仙与水石同供,人们历来喜欢将它比作不染风尘的道教中的天仙美女。宋人高似孙《水仙花赋·后赋》描写道:
仿佛睹一美人于水之侧……其状也,皓如鸥轻,朗如鹄停;莹浸玉洁,秀含兰馨。清明兮如阆风之霜雪,皎净兮如瑶池之宿月。其始来也,炯然层冰出皎壑;其徐进也,粲然清需宿琼枝。沉详弗矜,燕婉中度,不秾不纤,非怨非诉;美色食光,轻姿约素;瑰容雅态,芳泽不污;素质窈袅,流晖妞娟;抱德贞亮,吐心芳?婉缅幽静,志奉神闲 ……
还有一些道教水仙庙(祠),更有很多关于水仙花的通用对联,如:
秋菊寒泉,千古水仙配食; 梦幻泡影,刹那龙女参禅。
然而,中国最有名的、盛产水仙的是在东南沿海一带,尤其是福建漳州水仙、浙江普陀水仙和上海崇明水仙,并列为中国三大水仙品种。其中普陀水仙,"香、色、姿、韵"四绝皆备,1996年被评定为舟山市的市花。根据清康熙年间的《定海厅志》记载:"沿海岛屿盛产水仙,六朝人称呼雅蒜。……"每当暮冬初春,向阳坡地,到处可见片片水仙,幽香阵阵,令人陶醉,给人以清俊高雅的感受。
舟山群岛,属北亚热带南缘季风海洋型气候,常年温和湿润,冬暖夏凉,光照充足,温差变化小。这样适宜的气候条件为普陀水仙的生长繁殖提供了有利的环境保障。
在佛教传入舟山之前,舟山是道士们云游的踏足之地;孤悬海岛,又是水仙花自由生长的王国;因此,早期特别是两晋之前,舟山群岛是道教"水仙信仰"的主要地区。
明末郁永河《海上纪略》说:"水仙者,洋中之神。"洋神即海神。将水仙花的植物意义,演化为"水仙信仰"的神话意义;由水仙花的形、神、韵以及道家信徒们赋予她的象征意义,而逐渐成为耕海牧渔的沿海民众、海岛渔民、贸易商人所崇信的航海庇护神祗。在与风浪搏斗的漫长岁月中,沿海居民和海岛民众需要一种精神上的信心和自我安慰。而被奉为"水仙"加以祭拜的往往又是与水相关的传说或历史人物,如东海之神海若(《庄子·秋水》:"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妈祖(又名天妃,俗名林默)、治水的夏禹(绍兴与舟山原同属会稽郡,有禹帝陵和祭禹的传统),潮神伍子婿(吴越之争时,力谏吴王夫差灭越,不纳,又糟太宰噽陷害,吴王赐其死,并取其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之中。吴人怜之,为其立祠。后人谓其有驱潮之能,遂奉为潮神。潮神也是舟山群岛保存历史相当悠久的原始信仰之一,并由此萌生一系列原始潮汐习俗。如死人时要等退潮才能落殓,糟鱼时要等平潮起糟,招魂时要等涨潮呼魂)、木工祖师爷鲁班(造船以利河海航行)等。康熙《定海县志·祠庙》中有关于"水仙宫"的记录。
二、"水仙信仰"与沈清的丈夫沈国公
据《沈清传》各种版本记载,韩国(时称"百济")孝女元洪庄(沈清)于公元300年,嫁到中国。关于其丈夫沈国公说法不一,有说是南京商人,有说是会稽国国王。韩国延世大学沈清学术研究小组和韩国全罗南道谷城郡交流访问团曾先后三次到普陀进行友好访问和学术交流,中韩有关历史学家经共同研究考察,披露了1700年前的沈清可能在沈家门落脚的研究成果。
那么,沈国公与沈家门、水仙信仰与沈国公之间又是怎么回事?中国沈氏有三支,其一源自姬姓,是黄帝的后裔。沈本是上古国名,最早是夏禹子孙的封国。春秋时,周文王第十个儿子季载受封,建立了沈子国,其子孙以国名命姓,称沈氏。沈家门沈氏先祖沈戎,东汉建武中(56-57),避地徙居会稽郡乌程县(吴兴)余不乡(今武康),其子孙沈穆夫家财万贯,东晋隆安三年至六年(399-402)参加了在东晋历史上很有影响的孙恩起义。孙恩从海上起兵,将舟山群岛作为筹建战船、操练水军的大本营。孙恩在这里训练出10多万水师。而沈家门沈氏可能就是孙恩手下沈穆夫或至少是家道殷实的沈氏一族中的后代。孙恩起义失败后,沈氏一族很有可能就隐居在当时偏僻的舟山本岛东南端的山岙里,沈家门地名因此形成。
在舟山民间传说中,有一个善看风水,奉玉帝命令经常在舟山群岛到处查看风水,以维护天地规律、自然法则和人间太平为借口,肆机破坏好风水的道士,也是托"沈国公"之名。虽然,这两个"沈国公"是截然不同的二个人物,但极有可能,是同一个化身。共同点是:1.他们都是传说中的人物;2.他们都是道教人士。
为什么说沈清的丈夫沈国公是道教之人?3世纪末叶,浙江一带在观音佛教繁盛之前,曾是中国最早的道教圣地之一。史书中记载有很多道人隐居于舟山群岛,如秦汉三国晋时期著名的道家徐福(主要活动地点:岱山岛和东福山岛)、安期生(主要活动地点:桃花岛和朱家尖岛)、梅福(主要活动地点:普陀山)、葛玄、葛洪(主要活动地点:黄杨尖山等)等,并且至今都保留着许多他们活动过的遗迹和故事传说。沈清的丈夫沈国公也出身于一个信奉道教的世家。因为孙恩是打着"五斗米道"(入道者需交纳信米五斗,故名)的旗帜号召百姓起事的,所以,包括沈穆夫之类的投身义军的都是同道中人。又因为沈国公是个传说中的人,我们并不能确定他或者他的原型是沈穆夫的先辈还是沈穆夫的后辈,但作为道教之一的"五斗米道"又称天师道,是早在东汉顺帝时张陵(126-143)始创的,张陵后有其子张衡、其孙张鲁三代人建设、弘扬"五斗米道",经曹魏至两晋,"五斗米道"取得了很大的发展,出现了如钱塘(当时属乌程管辖)人杜子恭等许多信徒世家,而孙恩的伯父孙泰则是杜子恭的得意门徒。所以,"五斗米道"是经历了一段比较长的、在民间广为流传和信奉的教,试想,即使作为沈清的丈夫沈国公生活在孙恩之前,他也不得不浸染在浙东一带浓郁的道教氛围之中。当然,有人会提出质疑,沈清在沈家门落脚以后,请人打造了570尊观音等佛像并运往韩国(百济)观音寺等地,这说明他们是信仰佛教的。其实,在中国,佛与道并不相互排斥。佛道合一是中华文化的独特现象,许多寺、观都是佛道合一。世界名著《红楼梦》也体现了道佛合一的哲学架构,该书的两个原形母题,即以道家"阴阳气生万物说"为化生体、以佛教"阿赖耶识轮回说"为孕载体阐明、整合的宇宙模式。同时,沈国公所处的刚好又是佛教东传、在浙江兴起的的时代,亦佛亦道,佛道合一,都是他们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的正常选择。
沈国公既然也曾是"五斗米道"中人,那么,沿海的"五斗米道"教徒最以什么为信仰?--水仙!他们信奉"五斗米道"教徒可成仙,投水者可成水仙。所以,402年,孙恩战败,被晋军缘海围堵,只好自断退路,投海而死,其妻妾相随数百人均投海,谓之"水仙投水"(《晋书·孙恩传》)孙恩妹夫卢循带领余下的队伍继续与晋朝对抗,后来也死于投海。
沈国公身上显然也有"五斗米道"的"水仙"情结。因此,很好理解沈国公将洪元庄改名为沈清的用意了:洪元庄来自国外,在中国无依无靠,跟了沈姓,就视同沈家人,乃是对洪元庄的极大呵护;而名字中的"清"则起源于被看作是玉皇上帝的道教的三清宫,同时也寓意着沈清像水仙一样冰清玉洁。尽管元洪庄还有其他的称呼,如《晋书》中的元熙、宁波市志中或庙宇中的圣妃,以及弘法寺缘起说话中的洪娘子等,但没有一个比沈清更流传得广泛而深远。
三、沈清是被人格化的水仙花;是中韩共同沿袭的"水仙信仰"文化的神格化身。
沈院于2007年1月16日竣工开院,素白的沈清全身像,婷婷玉立于一汪碧绿清澈的湖水之中。仿佛一朵绽开的水仙花冉冉从碧波潭中升起。俨然一尊冰清玉洁的凌波仙子,顾盼生辉的现代版洛神!颇得黄庭坚"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之意韵(诗见《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枝欣然会心为之作咏》)。
沈清因孝而感动为其著书的文人,文人们很愿意为这样传奇的女子继续增色添才。比如《玉果县圣德山观音寺事迹》中以"月貌星眸,光彩照人"喻沈清的美貌,又如沈清在将赴临堂水祭海之前,含泪提诗一首:生寄死归一梦间,眷情何必泪潜潜。世间最有断肠处,草绿江南人未还!一个才色双绝,而又以汉朝郭巨(埋儿奉母)、三国孟宗(哭竹生笋)、王祥(卧冰求鲤)等中国二十四孝中的人物为学习楷模的女子,真的是一个具有完美人格和完美神格的文学形象!
沈清被买到中国后,在长沙,想到了太傅贾谊,在潇湘江上遇到了潇、湘两妃(古代传说中舜妃娥皇、女英哭夫而自投湘水,死后成湘水女神,也叫湘妃),望着汨罗江听到了屈原诉怨情,在黄鹤楼看到了崔颢题诗的遗迹,这是沿江而上;在会稽山碰到了伍子婿的英魂,这是沿江而下,在返航途中,最后才来到了叫临堂的海域。所以,临堂水在浙江会稽外海,也就是舟山群岛通往韩国的途中。同时,临堂水又是中韩航线中一处波涛汹涌的地方,这个地方目前有"临中国说"和"临韩国说"二种说法。
"临中国说"即是在中国江苏省外海之东,山东半岛沿海之东南、朝鲜半岛之西南的黄水洋和黑水洋一带,北宋宣和年间徐兢在《奉使高丽图经》有如下表述:"黄水洋,即沙尾也,其水浑浊且浅,舟人云,其沙自西南而来,横在洋中千余里,即黄河入海之处,舟行至此,则以鸡黍祀沙,盖前后行舟过沙,多有被害者,古祭其溺水之魂云。"又云:"黑水洋,即北海洋也,其色黯湛渊沦,正黑如墨,猝然视之,心胆俱丧,努涛喷薄,屹立如万山。……"古代经常有中韩日三国的船舶在这一带遇难,所以,古人用处女祭海的方式,祈祷平安。根据徐兢描写的渡高丽航道路线显示:船出宁波后,顺着由北向南的沿岸海流到定海,然后继续从舟山群岛南下,过梅山出六横岛南方海面后再渡洋(白水洋、黄水洋、黑水洋)北上。徐兢奉使高丽海道图是遵循东海"逆转循环迴流"自然规律的。现代人可能会认为出宁波后,就应向北沿江苏、山东沿岸直接到朝鲜半岛的方向走法,这在古代是行不通的。原因有三:一是沿岸有条由北向南的大海流,难于逆溯;二是长江口北岸沿海多沙岸、浅滩,乃海船航行的禁忌;三是当时海船全凭风力无法克服海流与季风的自然规律。
"临韩国说"则是指韩国西北白翎岛附近(根据甕津郡的学述报告书)。但此岛在古代朝鲜王城(今韩国首都首尔)之西北,中国江南沿海一带的船舶前往朝鲜一般先是到达朝鲜半岛西南端,然后沿半岛西侧海岸北上,经清州境、广州境,然后入王城,是不需经过白翎岛的,因此白翎岛之说比较牵强。
判断沈清被卖上船的港口苏浪浦,最有可能在全罗北道扶安郡的津西面来苏寺前的石浦,当时被中国商人买走的许多朝鲜姑娘就是在扶安石浦等待出发的。扶安郡上西面桃花村有沈清曾在这里生活过的口碑相传的故事,也可印证这个判断的可能性。如果,沈清是从来苏寺前的石浦上船出发,那么其被祭海的地方应该就在边山半岛西侧的海岸上。王连胜先生也有一说,认为临水堂在全罗南道莞岛郡金日岛(莞岛郡在济州岛与朝鲜半岛南海岸之间,如果中国船只是经济州海峡到朝鲜半岛南海岸城市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是去西海岸或者到古朝鲜王城,则似乎没有必要选择在金日岛祭海。)
当然,沈清最终并没有被祭海,而是幸运地成为了沈国公的妻子。嫁到了舟山沈家门,一个散发着浓郁水仙花清香的美丽岛城,一个至今都还留存着不少"水仙信仰"文化痕迹的岛城。她是一朵被人格化的珍贵的水仙花,是中韩共同沿袭的"水仙信仰"文化的神格化身。
四、"水仙信仰"反映了韩国边山半岛与中国舟山群岛之间相似的"祭海"习俗。
关于沈清被"扔到万顷苍波里"投水祭海事件,韩国延世大学"沈清研究所"在相关文章中认为:"古代因为海上航路险恶,为了航海平安,需要人身贡献作祭品,于是,韩国的许多姑娘成了人身买卖的对象。"《续日本记》中讲述了一艘从渤海驶向日本的使船遇风浪,将搭乘便船的留学生高内弓之妻、女儿绿儿和乳娘祭海的史实。中国的《太平广记》中也有两女弃江祭神,为江神感动,又将两女送归的故事。除此之外,更多的反映在《西游记》等文学作品中。
古代中国和朝鲜一样,都有历史相当悠久的以人祭海的陋俗。古代航海者,以为海中之龙是主宰风涛之神,用少女祭祀,娱乐龙神,能使海不扬波。而这种风俗在古代朝鲜的边山半岛和古代中国的舟山群岛,都有历史的痕迹和源自祖辈的口头传说。这种现象可以归咎于东方海洋民族"海神信仰"或者"水仙信仰"的孑遗。
由于知识的贫乏,海岛人力量的弱小,将目光仅局限于人与自然的关系,因而认为海神主宰着大海,必然对海神诚惶诚恐。原始人最重要的宗教活动是祭祀神灵。他们通过祭祀祈求神灵保佑他们航行安全、渔业丰收、生意兴隆等等。祭祀物品有牛、羊、猪等。活人祭则是最隆重的献祭品,是在国家宗教出现以前就已经存在的行为。中国在周朝时,殉葬和用战俘祭神的行为曾被禁止。但此后,历朝时有反复。
对海岛来说,由于儒家思想灌输下的女性地位的低卑,祭海的活人主要选择女童。但随着大陆文化中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使牲畜除了满足人们的需要还有剩余时,就具备了以牲畜献祭代替活人献祭的物质基础。这股潮流也在渐进中影响海洋文化中的"海祭"仪式,随着人类生命神圣观念的产生和国家的建立,通过法律将人祭完全禁止。活人祭海被以牲畜献祭、石人献祭或名贵的器具献祭(中国古代还有玄圭祭海的记载)所替代。韩国遗存有在传说中沈清被抛入大海的人水岛(现在地名叫做"人水当"),并发现了"纹人石",即说明当"活人献祭"被依法禁止后,人们用石头雕成的人像,扔到海里用来祭祀海神。
而在舟山群岛的普陀山不肯去观音院前,明万历年间参将董永燧在此曾建"莫捨身亭"以戒舍身燃指者,都督李分、参将陈九恩竖"禁止捨身燃指碑"于亭中,今亭废碑存。此碑以明代地方军政府的名义劝诫佛教信徒莫轻生,勒令禁止愚妪村氓在此投海舍身。清朝定海县令缪燧也针对"人有捐生投于梵音洞下者"而作《捨身戒》,这里的"舍身"虽然带有佛教的含义,表达信众对观音的虔敬以求解脱,但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供献人身祭海以祈求现世平安的"水仙崇拜"。
舟山群岛有杀猪或猪头"祭龙王"的传统习俗,每一渔汛期首次出航前的祭海仪式颇为隆重,渔民要备三牲礼品或在船头供祭龙王,或在船尾的圣堂舱供祭菩萨,点忿香烛、三敬酒,跪拜祈祷。这种习俗也影响到了军队之中。岱山有一地名叫做刑马石览,相传隋代膘骑将军陈稜奉命伐流求,途径此地,以马代人杀牲祭祀和祈福以祭海。明代驻扎在舟山群岛的水营出海巡防的日期,"大汛"为"清明"至"六月终",与渔民开洋、谢洋的日期基本相同,大小两汛的"发汛"日期,都要祭祀海神。
从活人献祭、到石像献祭、再到牲口献祭,舟山群岛和韩国边山半岛之间,在祭海形式、内涵和方式上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性。必然是文化的传播和传承,并在相互交流和融合中,使这种来源于民间的文化信仰,存在于一定的社会环境和一定的视角观念之中。这种集体文化信仰意识虽然源于人们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与软弱,以及面对现实生活中诸多不可抗力的无奈与忍耐,然而人们却能够从造神与祭神的运动中,表达人们一种顽强的、执着的与天地大自然相斗、相和谐的自主性、主动性与创造性,它的社会基础与群众基础是相当牢固的,在民间具有相当可观的影响力。而探索、寻觅这种文化信仰在中韩两国之间、在舟山群岛和边山半岛之间的相似性、相融性,更有助于加强两国、两地之间人民的友谊,从而承载起了解历史、研究历史,让历史为今天的经济生活、文化生活服务的共同使命,承载起为东亚地区人民和平、和谐、友好相处的共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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