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那山

来源:周晓鱼   发布时间:2015-05-20 20:39:25 

梦中,有一片海,那海很平很静,总会浮起那叶春暖花开的浮萍,在梦中摇曳出幽怨而美丽的故事。梦中,有一座山,那山就守候在那海的一方,静静聆听那海的故事,为他欢笑,为他流泪。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最初读海子的文字是在初中的语文课本里,那时懵懂的我对他一无所知,只觉得诗人的梦想好美好美。一直到了多年之后,在一个很不应该接触那些令人伤痛的文字的时候再一次与他相遇了,相遇在“琴声呜咽,泪水全无”的大草原,相遇在“人类苦难放射诗歌和光芒”的麦地,相遇在那个落寞的季节。
那年是我高考落榜复读的日子,每一天都怀着沉重的心情,寂寞里夹杂着苦涩,而那同样苦涩的海水在那个秋天悄悄地向我涌来。
做一个诗人的理想对于山子正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对于海子一样,我静静地体会着那个与我同在一个复读班山子的《麦田荒芜,感动永恒》。我知道海子是他生命的另一半,“有一天,上帝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海子的兄弟,山子......”我于是情不自禁从他那忧伤却又执著真挚的文字里又一次去了解海子,走进那些美丽的错误。
“诗人是人类灵魂苦难的鸽子”,所以山子总是在寻找这个世界的苦难,在黑夜里堆砌自己的寂寞,于是那寂寞渐渐成为了一座山,一座守候海子心中大海的山,在海之一角倾吐着他们共同的哀愁。
理想与现实的差异带去了海子视为一次受难的生命,正如高考现实的压力与山子渴望成为自由的诗人的差距,使他悄无声息地离去,离去在那个飘着落叶的秋,铺下一地冰冷的尘埃,为了埋葬我的失落,我眼角的泪珠。“为什么不继续走呢?”“我走的路太多,鞋子里装满了错误”,山子就这样离开了那所学校,他仅仅是郑愁予笔下的那个过客,“嗒嗒的马蹄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从此再没有了山子的消息。
然而每一次读海子的诗句“我知道,凡是美丽的总不肯也不会为谁停留......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我也总是在向上帝祈祷“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与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汩汩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那年山子的匆匆离去正如那个季节飘零的枫叶,轻轻搁浅在我的记忆里,却又不忍去掀起,我怕触碰到那眺望了千年的忧郁,触碰到那海与山的伤痕和他们前世的约定。
这一年的秋终究还是来了,忽地脑中又浮现起那片海那座山,然而又一次的相逢,却落在我梦中的期盼里。梦已是昨夜的旧梦,笔亦是昨日的残笔,只是山子的身影一瞬间融化到海子的诗句里,我拼命地读,拼命地读,希望可以拯救他的伤痛,而实际上我不过一个凡俗的女孩,只能任那段记忆滑落进梦中那片装着你的泪水也装着我的泪水的海里。
记忆中,总是有一片海,那海很静,静得让我不敢呼吸,面朝大海的方向坐落着一座山,山的守候让我感动。无论那海那山在天之涯,还是地之角,我想我会永远在心中为你存下一个圣洁的角落,为你祝福,为你拭去麦田的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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