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舟山有句民谚,叫做“秋季八月吃鮸鱼”。现在,离8月尚早,鮸鱼宴却已上桌。
4月10日,记者一行走进册子乡明岛鮸鱼馆,有幸品尝到“鮸鱼十吃”。
听老一辈讲,册子抲鮸鱼有着300年历史
舟山坊间有句渔谚:“夏至杨梅脑头红,金塘洋面小洋生。三水洋生回家转,沥港结伙鮸渔船。 ”这“洋生”指黄鱼汛期,捕完“洋生”,接着就该捕鮸鱼了。
鮸鱼,属石首鱼科,以其鱼肉厚脂肪多质地嫩闻名于世。据《本草纲目》记载,鮸鱼的鱼鳔甘、平、无毒,是妇幼皆知的补品;鮸鱼耳石,有清热去瘀、通淋利尿的功能。
鮸鱼主要分布于中国的渤海、黄海及东海,朝鲜和日本南部。其中舟山鮸鱼名气大,而舟山最好的鮸鱼就是在册子附近的灰鳖洋,因此当地人又把灰鳖洋称为“鮸鱼洋”。据当地渔民讲,舟山其他海域捕上来的鮸鱼多是黑鳞或白鳞,唯独灰鳖洋上的鮸鱼长着黄鳞。据说,刚捕捞上来的鮸鱼通体呈金黄色,煞是好看。“抲鮸鱼,阿拉现在一般用流网作业。每年的农历7月至10月,鮸鱼群会洄游到灰鳖洋产子,这也是阿拉流网(抲鮸鱼)的顶好辰光。 ”册子乡册北社区的船老大陆服元,上世纪80年代末下海抲鱼一直到现在。第一年,他用老丈人送的200顶网,潮起而作、潮落而归,挣了17.8万元,成为当年“册子鮸鱼王”。
陆服元说,听老一辈讲,册子抲鮸鱼已经有300年的历史,其流网作业方式也有100多年。
所谓的流网,是指由数十至数百片网连成长带形放在水中直立呈墙状,随水流漂移,把游动的鱼挂住或缠住。
然而,无论是哪种作业方式,渔网,都是渔业生产最基本的工具,也最能反映渔业的发展进程。
据陆服元回忆,册子最早的渔网是用草绳搓成的,后来渐渐发展成为麻网,到上世纪90年代才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塑料网。但这并不意味着渔网工艺就此终结,2008年,陆服元的渔船上开始改用多股软塑料网,据说,这种网的每股线都有小手指粗细,材质特别软,因此鮸鱼一旦入网就立即被缠住,无法逃脱。“老辈抲鱼是辛苦。没有任何机械动力,全凭气力吃饭。 ”陆服元说:“我的老丈人是册子的抲鱼能手,也是我的老师。 ”“我老丈人抲鱼辰光,用的是木帆船。当中一根桅杆,有风升帆,呒风摇橹。最吃力的是拔网,一般从中午12点吃好中饭开始拔,一直要拔到下午二三点钟。效率太低! ”
恶劣的作业环境,造就了老一辈渔民手大、脚大、嗓门大的特点——摇橹要花力气,撒网、拔网都要花力气,因此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劳作中,他们的手脚变得越长越大,越来越有劲道。
2007年,头脑灵光的陆服元在自己的船上安装了一台滚网机——这也是全册子乡30多艘渔船中的第一台滚网机。“300顶网,以前靠人力起码要10个小时,现在顶多3个小时全部搞定。 ”一个月后,册子所有渔船上都安装了这样的滚网机。
同其他经济鱼类一样,鮸鱼也陷入资源衰退的困境
“现在,沥港抲鮸鱼的渔船只剩下2艘,阿拉册子抲鮸鱼船也从30多艘减到11艘。鮸鱼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抲嘞! ”
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当杨梅脑头再次红的时候,却不见了“三水洋生”,也不见了沥港结伙的鮸鱼船。
近年来,同大黄鱼等其他海产经济鱼类一样,鮸鱼也陷入资源衰退的困境。尤其是灰鳖洋被划为航道和锚地后,渔民们撒网就越来越难,不是钩到船锚,就是被货轮拖走,有时转悠两三个小时都没找到合适的地点。最要命的是网具刚放下,忽然发现有货轮驶来,就得匆匆收网。“一天顶多抲30条左右;有时候,空船回来也有。 ”
于是,很多渔民近年来都选择了转产,只有鱼汛期才偶尔下海捕上几水(航次)。
回到20世纪中后期,也就是30年前,灰鳖洋上的鮸鱼资源还是相当富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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