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著名女作家张典婉力作《太平轮一九四九》,不久前在台北举行新书发布会。该书记述了国共内战后期,从大陆搭乘太平轮赴台人们的血泪往事,展现了风雷震荡大时代两岸的历史悲剧,受到两岸三地及海外同胞的广泛关注。
一
由当年罹难旅客和船员亲属及相关人士组成的"太平轮之友会",决定组团2010年春到浙江舟山群岛沉船海域寻踪祭拜,到普陀山观音圣地举办佛教超度法会。并会同民代、传媒界人士向社会及当局提出两项诉求:
(一)1951年时,有国民党元老于右任所题《太平轮遇难旅客纪念碑》,树立在基隆港东十六号码头。要求当局在基隆扩设纪念园区,为纪念碑加记沉船历史和蒙难者姓名,并由出生于太平轮上(此前另一航次)的著名艺术家周舟女士策划制作地景艺术,俾使民众前往追思缅怀,以慰长眠深海和历史洪流中的亡灵。
(二)1949年前后,因内战而从大陆各地诸阶层人们近两百万人横渡黑水洋(少数人空航入台)抵达台湾,迎接尚不可测的将来。众多外省同胞都经受不同的困厄苦难,又都为宝岛繁荣兴盛付出心血贡献。这不仅是华夏历史上,也是人类社会历史最大规模的迁徙之一。提请将每年1月27日订为法定节日《大移民纪念日》,以促进族群和谐,消防省籍对立,增强民众凝聚力。无论对这场大迁徙作何解读,它是台湾及两岸历史无法抹除一页。
二
太平轮是上海中联轮船公司(由今台湾著名节目主持人蔡康永之父蔡天铎和周曹裔等五人合股开办。蔡康永著有《我家的"铁达尼号"》)的客货轮。系美国制造,于1920年下水,排水量2490吨。1946年作价十七万美金售给中国。1948年7月起航驶上海--基隆线。1949年1月27日(农历戊子年十二月二十九,除夕前一天)16时50分开航驶离黄浦江。当时正值徐蚌大战后情势剧变,上海以及经过沪市逃离大陆奔台湾高峰,一票难求。太平轮严重超载,加上航驶操作疏忽失误,于深夜23时45分在舟山海域与自基隆驶往上海,运载有煤、木材等物资2700吨的建元轮(系无锡荣氏家族益祥公司旗下)拦腰相撞。建元轮当即沉没;船上七十四人有七十二人死亡,只有二人为澳舰救起。太平轮发出求救电信后曾企图冲向附近灯塔搁滩待救,未成。约于28日零时10分也沉没白节山海域(今上海洋山国际港以东,宝钢嵊泗矿砂中转基地正南2海里处)。太平轮上旅客九百余人,船员一百二十四人,由澳大利亚军舰救起旅客32人、船员4人。据当年台湾报纸报道,另还有旅客三人获救。综计,太平轮海难生还39人,冻溺死难男女老幼近千人,震惊台港、京沪杭及闽广,当年被称为东方的铁达尼号。
三
该航次太平轮上颇多达官、富商、名门,并随携财宝黄金赴台湾。此次海难,有许多悲欢离合故事,更给许多家庭及其亲友,造成永久的伤痛。遇难者有:
辽宁省政府前省主席徐箴全家。在海南岛接受日本军投降的王毅将军。蒋经国知友、留俄同学俞季虞全家。蒋介石奉化姻亲、机要室主任毛庆祥中将的儿子。杭州《东南日报》准备迁台湾出版派去的编辑部经理部若干人员(该报社整套印刷机械和资料、新闻纸,亦沉于海底)。
世界著名"神探"李昌钰之父李浩民惨遭灭顶。李昌钰时年十一岁,是李家最小的孩子。正由此,李家家境困难,李昌钰无力读大学,只好投考不收学杂费且供膳宿的警校。
澳门吴思兰女士,其父吴一君本是新闻记者,母陆忆影是沪埠实业家,俱于1月27日太平轮罹难。她记得由亲戚带上前一班赴台的太平轮时,母亲含泪用上海话叮嘱说:"囡囡啊,侬冷伐?侬绒线裤弗好脱脱格呀!"竟成为毕生对慈母的最后记忆。
常子春曾创建台北市清真寺,系经营珠宝古董巨商,早在1948年就到台北开业。1948年底,他认为大陆战乱,而台湾经营前景大好,乃嘱其夫人、弟弟售出大陆所有产业,携带珠玉翠宝及金条美钞,七位子女,共九人赴台,欲在宝岛重振荣宝斋。不料太平轮灾难,亲人财产全失。常子春后移居美国。
著名音乐家、国立南京音乐学院院长吴伯超(世界驰名钢琴家吴漪曼之父)急于赴台湾为学院迁台选觅校址,本来不是1月27日航班。太平轮的二副见吴是音乐大师,自己又正好轮值夜班,就将本人床铺让出给吴。四十五岁的吴院长十分高兴地登轮,可于除夕夜赶到台湾与妻女欢度牛年春节,谁知,却是人天永隔。2004年,中央音乐学院等23个单位联合举行留学比利时,抗战时在重庆任国立音乐学院院长的作曲家、音乐教育家吴伯超百年诞辰纪念会音乐会,吴漪曼应邀到北京与会,感受到她的先父毕生献身音乐强劲的生命力永远不息。
……
也有化凶趋吉逃过浩劫者。是命运?或是天意?
香港理工大学郑培凯教授说,那时我出生不久,常会吐奶。母亲原已托人买好农历二十九太平轮赴台与父团聚。因为我吐奶厉害,怕风浪吃不消,乃改乘民航飞机,母子逃过鬼门关。
谷正纲其时在上海,协助京沪杭汤恩伯总司令防卫大上海,负责政战。家中四人已订好1月27日太平轮房舱,适有谷世交老友求谷帮忙解决全家五人赴台困难。谷乃将家人四票又另弄一票,满足了老友急需,老友全家葬身鱼腹,谷正纲引为终生负憾。
立法委员梁肃戎当年从南京到上海,已拿到全家1月27日开航太平轮船票。因刚出生的女儿突发感冒高烧,乃退掉船票;免于浩劫。梁肃戎后任台湾"立法院院长"。
四
女作家张典婉是台湾苗栗头份人,其父因不满日本统治压迫,只身到祖国北京求学,与上海名媛结婚,后曾任过驻新加坡、日本领事馆外交官。国共内战时,其父先回台湾。其母则搭乘出事前一航次的太平轮安抵台湾。典婉从幼小对太平轮海难有较多了解与关注。她曾任记者,交往面广,文笔流畅。2004年,香港凤凰卫视与民进党族群事务部主任杨长镇合作采制《寻找太平轮》记录片。女作家张典婉、洪慧真接受委托,在台湾、香港、大陆寻访幸存者和遗属,向各地文史、档案馆搜集文件、报纸。2005年摄制完成,在台湾东森电视台最先播映,引起两岸三地及国外强烈反响。也引发更多的大时代故事呈现世人面前。这也鼓舞了张典婉持续不懈深入采访,五年努力心血,将有关资料图片结集完成《太平轮一九四九》出版发行,提醒炎黄子孙牢记历史,促进和谐;放下悲痛,向前迈进。据告,张典婉日前应邀来北京,已与有关出版公司商定好该书在大陆出版发行事宜。
中国电影集团董事长韩三平已和知名华人导演吴宇森达成协议,合作拍摄中国版泰坦尼克号故事,片名就叫《太平轮》。由张震和韩国红星宋慧乔饰演男女主角。
一向关心支持《太平轮之友会》的两位台湾"立法委员"告我,由于内战,1949年前后,有外省人即原从大陆各地迁徙台湾约两百万人。许多人和台湾本省籍男女通婚,建新家园子孙繁衍已一甲子春秋岁月,他们共同为宝岛建设做出贡献。已是台湾广泛阶层绝大多数民众(包括众多民进党员)的共识。极少数政客为私利,煽动族群对立、泡制省籍冲突,违反时代潮流,也是很不人道的。企愿通过太平轮事件,回顾国共内战大迁徙民族苦难历史,激励两岸骨肉同胞,共同携手创造中华民族美好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