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158天惊涛骇浪、冰雪交加的征程,中国第32次南极考察队圆满完成科考任务,日前乘坐“雪龙”号极地考察船回到上海。自1985年首次参与南极考察以来,国家海洋局第二海洋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从未停止在地球最南端的冰雪世界探索海洋与自然奥秘的脚步。
在本次南极考察中,海洋二所承担了南北极环境综合考察与评估专项(简称“极地专项”)中时间序列沉积物捕获器、海水化学、沉积物化学、地球物理、海洋地质5项工作。其中,时间序列沉积物捕获器是在中国南极中山站附近海域回收和布放的,海水化学项目由中国南极长城站附近海域的大面站调查和全航程的走航调查组成,沉积物化学、海洋地球物理、海洋地质的工作主要在南极罗斯海海域开展。
海洋二所海洋生态与环境实验室的副研究员赵军和郝锵都是多次征战南极的老队员,用他们的话说,每次作业就像为南极做“体检”。■通讯员 陈斯音
收获喜悦 播种希望
2015年12月初,“雪龙”船到达南大洋首个作业区——南极中山站附近海域,赵军、郝锵和队友们也迎来了本次考察中最为紧张而忙碌的一段日子。在那里,他们要寻找并回收一套上次南极考察队在该海域布放的记录海洋环境数据的沉积物捕获器,再布放两套沉积物捕获器。
“在数千米深的海水中,捕获器已经独自待了一年,我们能成功回收吗?”曾多次参加南极科考的赵军心中依旧忐忑不安,“虽然考察队已经在这片区域连续5年布放过捕获器,但经验告诉我们,时刻不能掉以轻心。一旦丢失,就是几十万元甚至是上百万元的损失,而且失去数据的损失更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雪龙”船破冰进入一片冰间湖,赵军和队友通过仪器接收到了捕获器发出的信号。他们随即指令捕获器松开与锚锭相连的钩子,浮球拉着捕获器迅速升到海面,随后几名考察队员再将捕获器安全收回至甲板,赵军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和队友们一起做好记录并收好样品,然后每人泡了一碗方便面吃了起来——在南大洋上,考察队员就是以这种方式庆祝胜利的。
如果说,捕获器出水的那一刻带来的是收获的喜悦,那么捕获器布放下水就像是播种希望。由于涉及很多环节,每一处都容不得有半点差池。因此,布放之前,赵军检查得特别仔细:螺丝是否拧紧、绳子连接是否牢固、电池是否有哑弹、仪器工作是否正常、程序设置是否正确、保护措施是否到位……只有确保每个环节万无一失,方能将捕获器顺利入水,静待来年再获新成果。
探寻南极的“前世今生”
2015年底,“雪龙”船到达中国南极长城站海域后,考察队立即开展了大面站的调查工作。从元旦到春节,除了天气恶劣“雪龙”船被迫到长城站附近避风和卸货那段日子,其他时间队员们都在“连轴转”。在长城站完成样品采集、预处理及部分参数的现场分析后,“雪龙”船又转战罗斯海区域,开展沉积物化学、海洋地球物理、海洋地质的调查作业。
“考察队在罗斯海的任务十分繁重,大家平均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遇到海况不好时,还要忍受晕船的痛苦。”郝锵回忆道,有几次晚上遇到风浪,船颠簸得很厉害,他和睡在上铺的赵军第一反应就是跳下床,直奔实验室。“装样品的容器很多都是玻璃的,要是倒了打碎了,损失就太大了。”
“海洋沉积物是岁月变迁的见证者,样品的获得有助于我们了解南极海洋环境和生态系统的演变历史和现状。”赵军说,“每次南极考察,这些例行工作看起来平凡无奇,可日积月累下来就能掌握大量翔实的科学数据,从而观察规律,对研究南极的‘前世今生’意义非凡。”
南极的生态需要人类维护
南极大陆虽然在地球的最南端,但它对于地球气候变化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南大洋在地球海洋面积中仅占1%,然而它吸收的二氧化碳却占地球海洋吸收总量的25%,对缓解温室效应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郝锵说。
然而,随着近些年来温室效应加剧,全球气候变暖,南极的生态环境也受到了影响。与此同时,南极还面临人类活动的考验。近年来,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南极游”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了,长城站在度夏期间就要接待好几批中国游客。
“南极陆地生态系统是地球上最为简单、也最为脆弱的生态系统,一旦遭到人为破坏,极难甚至无法自行恢复。希望每一位到南极的人都能自觉保护南极,共同维护生态环境平衡。”郝锵说。
考察实力今非昔比
13年前,还是在读研究生的郝锵第一次参加南极考察。这次他在“雪龙论坛 ”上,用258张照片展示了当年南极考察的点点滴滴。
“无论是考察装备还是后勤保障,我国南极考察实力提升的速度是惊人的。现在,我们使用的是海鸟911型CTD(温盐深仪)采水器,而当年用的是手挂式的,费时费力效率还低。伙食也不能同日而语了,当年吃顿火锅都是件奢侈的事,现在除了新鲜蔬菜和水果还金贵外,船上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了。”郝锵感叹道,“30多年来,我国一代代的南极人前仆后继,为我国的南极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奠定了坚实基础。相信在新的历史征程上,我们国家一定能赶上先进国家,成为极地考察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