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派记者 吴琼
“咱们现在乘坐的‘雪龙’船当年就是我去接的!”厨师朱钜银总是这样自豪地向新队友介绍自己。
看到队友惊讶的眼神,朱钜银得意地笑了。他操着一口浓重的上海口音说:“那是1993年的大年初三,国家海洋局派出25个人去乌克兰接船,我就是其中之一。”
当了大半辈子的厨师长
1993年去接船时,朱钜银是国家海洋局东海分局的厨师长。6年后,他和“雪龙”船一起从东海分局到了中国极地研究中心,他还担任厨师长。
“我这辈子没干别的,就是做饭。在东海分局、极地中心是做饭,在‘雪龙’船上、在长城站和中山站还是做饭。”朱钜银做了大半辈子厨师长,现在是极地中心唯一的特级厨师。朱钜银也做了半辈子的南极人,他先后前往南极17次、北极4次。
这次是朱钜银第17次到达南极,也是他第3次在中山站做度夏厨师。在中山站期间,他每天早上4点半起床,4点50分准时到食堂发面。“发面做馒头才好吃,速冻馒头不香。”谈到菜肴,朱钜银说,“烧菜更是马虎不得。”他最拿手的是蚝油牛肉、糖醋排骨,每当有队员夸菜很好吃时,他都会开心地大笑,用他特有的大嗓门说:“好吃就多吃点,吃饱了不想家。”
朱钜银每天不仅关注谁饭吃得最快,更关注谁没来吃饭。他端着饭碗站在食堂看一圈,就会自言自语:“小张怎么没来吃饭,睡过了还是不舒服了啊?小高是不是又出去采样了,得给他留饭啊!”
心细的朱钜银如果发现哪位队员饭量连续下降,就会关心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者家里出了什么状况。“厨师长不光要会做饭,还要关心队员的心理。想家了,就给大家包饺子。晕船了,就做点带汤的手擀面。”
队友吃得好,我才睡得着
富有多次在南极越冬、度夏经历的朱钜银,习惯了站上环境。但是没想到,今年的中山站有了新情况。
站里多了一位重磅“队员”——我国首架极地固定翼飞机“雪鹰601”。
由于机组人员经常要执行飞行任务,飞行一次通常需要八九个小时。队员们经常要到夜里十一二点才能回来。
为了让机组人员能吃上一口热乎饭,通常晚上9点休息的朱钜银打破了惯例,每天要在深夜加班准备饭菜,机组人员很是感动。“人心都是肉长的嘛,队友吃得好,我才睡得着。”
几天之后,朱钜银明显憔悴了。中山站管理员强海飞看到他每天太过劳累,就主动替他做饭。“后来,就是小强替我熬夜了。”朱钜银感动地说。
带出几个徒弟再退休
生于1956年6月1日的朱钜银马上就年满60周岁了,“等到7月1号我就要领退休工资了。”然而,他还不能休息,“单位领导已经找我谈话了,让我回来带带徒弟。”
在朱钜银看来,南极考察队员离家万里,“一旦吃不好,人心情就不好。”为此,他没少琢磨怎么让队员吃好,怎么传帮带。
本就闲不住的朱钜银,虽然今年担任中山站度夏厨师,但在“雪龙”船走航期间,他仍坚持每天到厨房“帮厨”,一边做饭一边带年轻人。“能指导的就指导一下,省得他们走弯路。”平日里,本就爱好和年轻人聊天的朱钜银,在食堂一边做饭一边跟年轻厨师念叨着:“炒面得提前用酱油拌匀,面包上要分两次刷两层鸡蛋液,炸酱一定要用五花的小肉丁……”
现在,朱钜银的愿望就是花几年时间培养出几位接班人,然后退休回家含饴弄孙。朱钜银结婚34年来,有12年出海在外,感觉亏家庭的太多了。“等退休了,我就陪着老伴一起带外孙子。”朱钜银回忆说,女儿小时候,对于过年的概念不是大年三十或者初一,而是他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就是过年。“等真正休息了,我要好好陪他们,让一家人每天都像在过年。”边说,朱钜银爽朗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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